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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童韻,正是唱這曲子的年紀啊。
聽到曲名,柳如是啞然,果然如同俞國振所說,這樣的名字,真是絲毫沒有文采啊。但細細想來,卻再沒有比這個名字更適合的。
柳如是精擅音律,在心中默默反覆了兩遍,又將自己拿捏不穩的地方向俞國振求教了一番,然後她開口唱了起來。
熟悉的旋律迴盪在運河的河面上,柳如是唱得非常好,她的嗓音有很強的穿透力。聽著聽著,俞國振突然覺得眼前有些溼熱。
唱了兩遍之後,柳如是停了下來看著俞國振:“如是多謝俞公子教我曲子!”
她原本是想以樂府唱詞來激勵俞國振,可結果卻是被俞國振一首通俗易懂的曲子觸動了。
“不必謝我,能聽到你唱這首曲子,應該是我謝你。”俞國振收拾起情懷,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他不可能再回到自己原先的時空,他要做的,是抓住眼前。
“這樣的曲子,前所未有……雖然簡單,卻不能說它俗……大俗大雅,莫非就是指這個?象辛稼軒詞中‘杯汝前來’,也是如此,以白話入詩詞……可這又不是詩詞……”
柳如是心中柔腸百結,仍然在這首曲子上打著轉兒,過了會兒,她忍不住又問道:“這曲子是俞公子所作?”
俞國振啞然:“我這人沒有半點文采,不過是偶爾間聽人唱過。”
“當今詞曲大家,奴大多都聽說過,可是這曲子和他們的風格都不相合,無論是詞還是曲,都讓奴覺得別有風韻……”柳如是卻不相信,低聲輕語,脈脈看著俞國振,希望能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我有些倦了,先歇息啦。”俞國振哈哈笑道:“明天在蘇州城停一天,我們好好逛一逛這座名城!”
他說完就回到船艙之中,看著他的背影,柳如是輕輕抿了一下嘴。
自己的眼光不是很好啊,這位俞公子果然如張溥先生所說,胸有大才,只是等閒不露給人看!雖然他不肯承認,可方才那曲子,應該就是他自編自寫的,他不是說過,他不喜歡文人那酸溜溜的說話方式……;
“俞公子為何不願意在人前展露才華?”想到這,柳如是心中起了疑問,對俞國振,她越來越好奇。
第二天早晨的時候,柳如是迷迷糊糊地醒來,然後聽到了輕微的流水聲,她有些恍惚,然後意識到自己是在船上。
爬起來洗漱一番之後,柳如是原本是想翻看自己隨身攜帶的詩集,但一想到詩,她就記起俞國振昨夜教她的小曲。她略一沉吟,然後來到俞國振的艙前,輕輕敲了敲門:“俞公子,俞公子?”
“哦,如是姑娘有事?”
“奴來服侍公子梳洗吧?”柳如是試探著問道。
俞國振在艙中無聲無息地開口笑了,他在家中也是受小蓮服侍的,因此並不拒絕別人服侍:“那就有勞如是姑娘了。”
他如此坦然,倒讓柳如是愣了愣,這位俞公子在詩詞歌賦文章上或許不夠名士,可在氣度上倒真有東晉時名士的風範,與她想象中慷慨激昂的青年才俊,真的很不一樣!
柳如是服侍人比起小蓮要強得多了,俞國振怎麼也梳不好的頭髮,在她手中乖巧得象是小女孩。完成這工作之後,柳如是端詳了一會兒自己的勞動成果,與俞國振目光相對,臉上不禁微微紅了一下。
她移開目光,然後看到了板榻邊上的一疊紙,這些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字跡很小,筆法鐵劃銀鉤,雖然算不上什麼名家之作,可也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想看就看。”俞國振道。
柳如是將紙拿了起來,發現上面寫的盡是大白話,說的也是番薯養植和棉花種植之類的莊稼事兒。柳如是有些失望,她原本以為這是俞國振隨身帶著的手稿,可沒有想到上面竟然是這個。
“怎麼,覺得這些東西無趣?”俞國振哈哈笑了起來。
“奴只是覺得,以公子大才,應該多將精力放在聖賢之道上……就連詩詞,與聖賢之道相比,都是枝節小道了。”
“你是這樣想的?”俞國振知道她飽受當世各種見識的影響,沉吟了一會兒道:“你記得昨天的那首曲子麼?”
柳如是當然記得,如果不是那首曲子,柳如是覺得眼前這少年純粹就是個不知風雅何物的濁世迂貨,但正是昨天學了尋曲子,覺得俞國振似乎身兼大俗大雅,所以才來服侍俞國振梳洗。
她是心高氣傲的少女,雖然命運多舛,可是卻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追求。
“公子說的是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