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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開門,父親權永泰就是劈頭蓋臉一句訓斥。
母親金淑英坐在一旁,低眉順眼地並不阻止丈夫教訓兒子。
這是精確制導式訓斥,不是aoe。站在哥哥身邊的權寶雅並沒有被波及。
當爹的麼,一般都不會對小女兒發火,甚至還覺得女兒也是“受害者”。
“唉,果然女兒才是親生的,兒子都是充話費送的。”權順虞在心裡哀嘆,一言不駁扛下了父親的吐槽,等父親氣息漸平,才裝可憐解釋,“我也是有不得已的正事兒,今天談了個生意,幫人說合了一個網遊代理權……”
權永泰一聽兒子是談生意,算是有了臺階下。不過他並沒立刻就信,還是決定試探一下。
“是麼?那倒也情有可原且說說是個什麼遊戲。”
“叫《傳奇》,是一家叫wemade的遊戲公司開發的,要賣華夏國的代理權……”
權順虞竹筒倒豆子一樣全說了,以示自己所言無虛。見父親神色好轉,才略微嬉皮笑臉地問:“爸,媽,今天怎麼還想到等我們……”
一直沒開口的權母金淑英趁機打圓場:“你這孩子,也快20週歲的人了!還這麼老大不小的。下週就是你生日,你爸要出差。本來咱還想今晚提前過,給你個驚喜。你倒好,在外面和人喝酒。”
權順虞立刻打蛇隨棍上:“沒事沒事,剛才就光喝酒了,還沒吃飽呢,吃得下蛋糕的。”
權寶雅也給哥哥幫腔,一場鬧劇總算消弭無形。
吹了蠟燭,一家人各自切了一小塊蛋糕吃,說些勉勵的話,這生日就算是過完了。
金淑英和權寶雅收拾家務,權永泰則把兒子叫到書房,有些話吩咐他。
“你這就20週歲、成年了。一會兒去把茶廳裡的供物上一下。”
東夷人自古從華夏學去不少禮法,也有供奉先人的習慣。一般是在中秋節祭祖;但平時碰到家裡有人及冠的話,也會意思一下。
權順虞乖乖跟著父親去茶廳,把供桌上的蘋果、大棗、年糕換了新的,又把三代牌位都擦拭了一遍。
年糕是金淑英親手碾的,東夷人祭祖唯有年糕必須是家人手作,不可以用外面買的,不然寧可不供年糕。
擦牌位的時候,權順虞想到一個多年疑惑的問題,便說了出來。
“爸,一般不是都只供奉直系先祖的麼,為什麼祖父那一代,連小姑奶奶也要帶上?”
權順虞指著牌位上一個名字“權英愛”,那是他父親的小姑。
東亞國家,女兒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了,不會供在本家牌位上的。
權永泰冷哼:“姑父死的早,小姑又無嗣,當然要回孃家供著了。”
“哦。”權順虞發現自己真是多餘問,早知道上網查查禮法習俗不就好了,省得又被父親白白吐槽“不學無術”。
權順虞對這位長輩的遭際,還是記得的:他這位姑奶奶,只比他父親大了七八歲;倒是比她的兄長、也就是權順虞的祖父小了20多歲。年輕的時候命不錯,嫁了個大學教書的;誰知好景不長,80年光州…慘…案時,小姑奶奶的丈夫帶著學生搞事情,被全抖煥的軍隊用機槍當街掃射打死了。
當時權順虞也才剛出生,在他記憶裡小姑奶奶一直就是回孃家守寡孀居的,也沒孩子,十幾年後鬱鬱而終。
他父親權永泰年輕時,是國家隊的滑冰運動員,在札幌冬亞會上為國家拿過一塊獎牌。靠著這份建樹,退役之後才在文體部體育室當個公務員。
後來全抖煥被趕下臺,新班子站隊清算,發現權家有親戚在光州被殺,按華夏的說法那就算是“紅…五…類”了。權永泰後來的仕途才越來越順暢,平調到更容易出政績的文化室,十幾年來慢慢做到副處長。
從這層而言,權家能有今天的仕途成就,多多少少還要感念死者遺澤。權永泰把過世的姑姑供起來,也不為過。
權順虞想明白之後,指著牌位上一處空白,提了最後一個問題:“那這個空白的位置,留著又是幹什麼的呢?”
權永泰耐心地解釋:“當年你小姑奶奶還有個姐姐,比她大十歲。49年被你曾祖父帶去開城,想和北方的一個有生意往來的軍官聯姻娃娃親。結果第二年就打仗了,北軍一下子佔了開城,你曾祖父死在亂軍之中,她生死下落不明,且留空吧。其他的我也不清楚,當時我都還沒出生,這些都是你爺爺在世的時候告訴我的。”
權順虞默默擦完牌位,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