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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
“好啊!”
津島憐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小孩子的應答彷彿永遠如此爛漫而快樂。
津島憐央用手撐著地,稍稍膝行了幾步轉身跪坐在了津島修治的面前,他用自己幼稚的小小的手輕輕攏起細碎不齊的短髮,再一次毫無防備地對著他人展露出了自己脆弱的後頸。
“哥哥。”以一種全然信賴的姿勢展現在他面前的孩子用帶著一點小擔心的語氣囑咐道,“你要幫我剪得好看一點哦。”
憐央有著讓人忍不住微笑起來的力量。
津島修治這樣想著,他的嘴角忍不住悄悄地提起了一點,露出了一個相當純粹的微小的笑容,“好好,我知道了——一定會給你剪得好看的。”
津島修治拿起了那把在津島憐央身上留下了許多血口的紅柄剪刀,只將那鋒利的刃邊張開了一個小口,只將那微微的小口對準了翹起的不平的碎髮。
他專心致志地、慢慢地一點點把津島憐央被粗暴對待過的頭髮修剪平整,紅柄剪刀那冰涼又鋒利的刃邊一次也沒有再貼到過憐央的面板。
津島憐央所感受到的,只有溫柔、剋制和一點點的小心翼翼。
他的兄長在用盡全部的力氣想要告訴他——
[不要怕。]
。
津島右衛郎在家中停留的時間並不長。
議員選舉期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貴的,他的政敵只靠著攻訐對他在兒女教育上的不經心就讓津島右衛郎悉心經營的名譽上出現了汙點,還拖延了他的一場演講,浪費了他兩天的時間,這無疑是一場大獲全勝的戰役。
津島右衛郎不是個會沉溺於失敗之中無法自拔的人,在將自己心中因此產生的負面情緒發洩出去之後,他的頭腦便又重新迴歸於冷靜了。
這一次猝不及防的背刺讓津島右衛郎意識到了一件事——在他密不透風的完美堡壘之上還有一處脆弱的汙點。
津島憐央。
這個從出生起就不受他待見的幼子,沒有在如迷宮一般彎彎繞繞的宅院之中悄無聲息地自己死去,反倒頑強地掙扎到了這個年紀,他那如同野草一般旺盛的求生欲絲毫沒有讓他的父親感到動容,只讓津島右衛郎感到煩躁、厭惡。
[他怎麼能還沒有死去?]
在見完津島憐央回來的那個夜晚,津島右衛郎甚至是有些不解地誕生了這樣的疑問。
[小孩子都是脆弱的生物,飢餓、寒冷、病痛,甚至只是從高處跌落,都足以要了他們的命。]
[他怎麼能還沒有死去?]
[如果他早早死去了,我該省下多少麻煩啊。]
但不論怎麼說,津島憐央是他血脈相連的子嗣,津島右衛郎還沒有冷血到僅僅因為這一點麻煩就動了殺念。
他很快做出了決定。
“管家。”津島右衛郎喚道,“準備一下吧,我要帶修治和憐央回東京都。”
管家先生為這突然的決定感到了驚訝,“老爺要將兩位少爺帶回東京都嗎?那麼夫人怎麼辦?”
“夫人身體不好,在這空氣清新的鄉下地方好好修養才是正事,更何況就是因為她沒什麼精力管教兩個孩子,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吧。”
津島右衛郎說道,“修治和憐央這兩個孩子,還是讓我帶回東京好好管教吧。”
不安定的因素就要放在眼前,攥在手心,拴在身邊,才能讓人安心。
讓人抓住破綻拼命攻擊這件事情發生一次就夠了。
僅僅是第二天的清晨,當津島修治和津島憐央還在睡夢中之時,津島右衛郎就吩咐僕人把他們喚醒,洗漱更衣,跟他一起坐上了前往火車站的車輛。
還沒有睡醒的津島憐央坐在柔軟的皮質座椅上,睏倦地用手揉著眼睛,眼角溢位了些許溼潤的淚水,他脖子上一圈雪白的繃帶在一夜過後鬆散了一些,翹起了毛邊,偶爾戳到小孩柔嫩的面板時,總讓他瑟縮地一抖。
津島右衛郎並不跟他們坐在同一輛車上,他既嫌小孩子吵鬧,又不喜津島憐央不端正的姿態,索性眼不見為淨,獨自一人坐在另一輛車架上,準備著回到東京都後立刻就要開始的演講。
津島修治於是可以放心地與津島憐央表現出親暱的姿態,他攬過眼睛半睞半睜的津島憐央的肩膀,眼中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迷糊,他輕輕拍著幼弟單薄的脊背,哄道,“睡吧,沒關係的。”
雖然這樣說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