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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嚴謹地跟管家交代“記得還我三個銀幣”、和一臉莫測的希歐報過平安、把她的紅毛朋友哄回去繼續賭牌之後,她提著大包小包的水果回到了蠍子的船樓。
蠍子又不知道跑到哪兒去給人灌藥水了。瑟羅非等了一會兒沒見人,就把買來的水果放在了顯眼的地方,給蠍子留了一張“隨便吃,長出毛刺的比較甜”的字條,然後直溜溜地下到底艙,往船頭走去。
底艙總是昏暗的。陽光被木頭的縫隙過濾一遍,似乎也帶上了暖暖的木香,讓整個環境都溫和了下來。
瑟羅非推開拱門,一眼就看見倚坐在窗邊的黑髮男人。
她一點兒也不驚訝。
她知道他會來這裡。事實上,她也正是過來找他的。這可是多少年在街頭巷尾你偷麵包我打掩護練出來的絕對默契!
瑟羅非朝上方一笑,脫了鞋子,挽起褲管露出修長漂亮的腳踝和小腿,幾下攀上了最高的木板。
她這才見到尼古拉斯居然還帶了不少食物來。
“……你沒吃午飯。”尼古拉斯看著窗外道。
“唷!”我吃啦!一隻海豹頭突然從窗簷上冒了出來!
“……”尼古拉斯伸手一巴掌把阿尤拍回海里:“拉你的船!”
瑟羅非:“……”
甲板上有急促的奔跑聲響起。瑟羅非在這兒能夠挺清晰地聽到有當值的海盜在大喊“船速為什麼突然慢下來了誰去看看阿尤”之類的話。
好在阿尤也明白現在是嚴肅的上班時間,不好撒嬌。它只是委屈的在海里咕嚕幾聲,拍了一捧水花上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就乖乖潛下去接著拉船了。
女劍士心疼地搖搖頭,決定下次多抓一桶刺皮蝦來補償它。
在得知了船長大人就是自家小啞巴之後,瑟羅非對於對方的要求已經從“你不能像個正常男人一樣好好講話嗎”驟降成了“不是真啞就很棒喲麼麼噠”,於是,她很自然地率先挑起了話題。
“你這些年都在海上麼?建立一個這樣的船隊很不容易吧?”
“……不會。”因為鬧心的雜事都讓希歐和管家做完了,他只要負責打架就好。
瑟羅非想:報喜不報憂!他肯定吃了很多苦!不愧是我家堅忍能幹的小啞巴!
她感嘆道:“真沒想到我當初隨手一撿就撿了個船長回來。還不是什麼一般的船長,是南十字號的船長……要是知道你們都在,我早就收拾包袱投奔你們來了。”
尼古拉斯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
“好啦,我覺得老師沒有使陰招坑我的意思,否則他也不用多此一舉,徹底跟我把這事兒挑明瞭。”瑟羅非挑了一隻金槍魚三明治吃了起來,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你別防他跟防賊似的——我還以為你挺聽他的話的?”
尼古拉斯微微抿著唇角:“聽。但你的事兒不行。”
瑟羅非感動壞了。她試圖安撫船長:“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我接受它都要花好長一段時間呢,更不會倉促地做出什麼決定。再說了,老師挖坑,我又不一定跳。你覺得我像是喜歡找死的人嗎?”
“像。”
“……”啪嘰一聲,充滿了瑟羅非視線的一大團感動煙消雲散,她恍惚間看到了他們友誼的盡頭。她忍住揮劍的衝動,換了一個角度問:“你覺得我像是那種無私奉獻的人嗎?”
“……不像。”
“這就對啦,所以你別擔心。”過程有點兒小崎嶇,但女劍士總算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接著她又好奇地問道:“這些年你們一定走過不少地方。我隔三差五就能在小酒館裡聽到‘南十字號又發現了啥啥寶藏’的傳聞……你們就一點兒沒有找到其他壁障碎片的線索?”
尼古拉斯搖了搖頭:“沒有。壁障碎片和各族聖物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傳說中的東西,有幸得到它們的人通常選擇保持絕對的緘默,以防惹來他人的搶奪。目前,我們唯一擁有的就是起源之種,那也是靠運——”
說到這裡,黑髮的男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突兀地中斷了這個話題,臉上的神情幾乎可以被稱為“羞愧”了。他垂下眼,接著又幹脆把臉整個兒轉向了窗外:“……對不起。”
女劍士呆呆地看著那人的側臉,覺得心臟被什麼毛茸茸的東西撞了一下——就像看見阿尤眯著眼睛撓肚子的時候一樣!
在她的腦子裡,那張寫著“再次見面我要用這些姿勢坑死你”的羊皮卷突然噌的一下冒出了又高又旺的火苗,一下子就把羊皮卷燒得連灰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