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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姑娘在海盜船上走的每一步是多麼戰戰兢兢,周圍有多少隱藏的或是壓根不屑隱藏的惡意,瑟羅非自己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她是一個幸運兒,在最艱難的時候遇上了紅毛,所以她想著要把這份幸運傳遞下去——結果梅麗姑娘不接不說,還啪嘰一下砸在了地上。
梅麗最開始在逃離獨眼號時對她出手,應該是因為當時有一隻巨大的、陌生的海獸在他們身|下。梅麗想把她弄暈了去填海獸的肚子,好讓自己安穩逃離。後來梅麗迅速抱上了三刀的大腿,那時她對獨眼號的海盜們積怨已深,做出落井下石、主動指認他們把他們送上絞刑架的事兒也並不奇怪。
可現在呢?聽尼克的安排,梅麗是又在計劃什麼對南十字號不利的事情了?瑟羅非有些不理解——南十字號這邊對護衛艦的約束其實很少,尼古拉斯和希歐都是一副任其發展的樣子。在護衛艦上,三刀擁有絕對的話語權,相應的梅麗的生活應該也過得相當滋潤——她又為什麼要打破現狀,暗中對南十字號動心思?
……尼克又是怎麼知道的?
瑟羅非的腦子呼啦啦轉著,突然捕捉到了一絲靈光——
艾瑪那隻海獸!
雖然很粗很遠但依舊算是長條狀的身軀……頭上長長的、尖銳的獨角……
“天啊那是阿尤!”瑟羅非猛地坐起來,一隻圓乎乎的墊子被她的肩膀大力撞出去,砸上了貓窩旁邊的一隻用椰子殼雕成的貓頭鷹風鈴。
被毛絨毯子整個兒裹住的蠍子卷兒動了動,一個形狀猙獰的東西猛地朝瑟羅非這兒飛來:“再吵吵就抽死你!睡覺!”
女劍士抬手接住。是個菠蘿。
她吐吐舌頭,拿著大劍安靜而迅速地給菠蘿削了皮,把它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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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艦上,三刀怔怔地坐在桌前,眉頭緊皺,目光卻有些渙散。
這是梅麗的小屋子。這段時間以來,這間屋子裡已經留下了很多屬於那個姑娘的印記。漢克斯那傢伙已經盡力約束手下了,但屋子裡的擺設還是被翻得有些凌亂……嘖,海盜。
海盜永遠不知輕重。他們的手太過習慣於拿起長刀、砍下頭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些精細的、易碎的小擺件。
他自己也是這樣。很久很久以前,他還是個身板都沒張開的小毛頭。在鳥鑽石鎮上一間散發著濃濃醋汁味兒的小酒館裡,他醉醺醺地給前臺那吝嗇的老女人交完渡夜資,一腳深一腳淺地爬上那個幽暗閣樓,然後他看見了莉蓮。
淡金色的長髮,蘋果一樣的臉龐,湛藍的眼睛直直看過來,帶著些疲憊和驚慌。
第一次被其他海盜帶來“大人的世界”的他更慌。他不想在一個妓|女面前露怯,就裝模作樣、大搖大擺地跟著莉蓮進了屋——哐當一下把門口的大肚子花瓶,那間簡陋屋子裡唯一的裝飾品打得粉碎。
他覺得自己糟透了,沮喪得都想哭。他垂頭喪氣、結結巴巴地給她道歉,看都不敢看她一下,一邊埋頭清理碎片,一邊急切地許諾著各種賠償。
一隻瘦弱的、有些蒼白的手抓住了他。那隻手上塗著劣質的紅色甲油,明明白白透出一股廉價的風塵感,手心卻是溫暖而乾燥的。
莉蓮對他溫和而包容地笑著,她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小心翼翼的警惕,那片藍色溫柔而平和,就像是清晨的天空。
——那時候,梅麗應該至少有兩歲了。
三刀有些煩躁地開啟一瓶朗姆酒,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後來,他漸漸聽說了莉蓮的遭遇——這女人年紀不算小了;她有一個女兒;哦對了她甚至還曾經有一個丈夫——就是這個丈夫染上了毒癮,在敗光所有家產之後把妻子女兒也一起賣了來償還賭債。
在這之後,三刀就不怎麼去找莉蓮了。他一邊在心裡爆發了詭異的、大概姑且能被稱之為“正義感”的東西,覺得自己花錢睡莉蓮的事兒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一邊又確實在心裡暗暗在意她曾經徹頭徹尾屬於另一個男人——還是個人渣——這回事。
他漸漸長大,徹底強壯起來,手上的財富越來越多,也有越來越多年輕漂亮,身材火辣的小姑娘主動坐到他的大腿上。他女票過全鎮最好的妓女,和身價最高的舞娘一度春|宵,他漸漸把莉蓮拋在了腦後。
只是每一次回到鳥鑽石鎮,他都會打包一大堆吃的用的,帶著自己也揣摩不透的心理,默默的跟做賊似的放去莉蓮的閣樓門口。
直到某一天,他又拖了一個大包裹放在閣樓門口時,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