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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劍士在一個充滿了海盜的鎮子裡,在一個單親家庭里長大。她從來就搞不懂體面人家堅持的那套——什麼領結每天不重樣啊,精緻的下午茶啊,首夜的派對啊——她根本就不懂穿上一條能把自己捆死的裙子慢悠悠地跳舞轉圈兒有什麼好玩的。
現在,她正在和一條裙子進行著艱苦卓絕的鬥爭。
她明明從對方花裡胡哨的衣櫃裡挑出了看起來最簡單的一條裙子!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了!裙不可貌相!
她好不容易找準腦袋和雙手的出口,將裙子囫圇套到了自己身上。後背上一團七七八八的絲線又讓她長長嘆了一口氣。
她艱難地走到碩大的落地鏡跟前,背對鏡子扭著頭,反手回去試圖將那些帶子理順——
“哎呦!嘶——”
心急之下,業務不熟練的女劍士果斷地扭了自己的手腕。一陣痠痛之下她沒找準重心,踉蹌了幾步還把一邊小圓桌上的梳妝盒給帶到了地上。
哐哐啷啷。
“羅爾?”
房門被猛地推開,高大的黑髮男人幾步衝了進來。他已經穿上了一身雪白色的禮服,寬肩細腰翹臀長腿,及膝的後襬隨著他的走動,有節奏地向後揚起。
他的黑髮被梳了上去,露出線條利索的額頭。領口的扣子好好地扣著,還別上了一隻帶著細鏈子的金色領結。尼古拉斯身上永遠帶著一種不管天不管地的野性,被這樣一套莊重的衣服牢牢束縛著,反而更引人想要去探究一下他布料下的,充滿張力的身體。
“哇哦。”瑟羅非吹了聲口哨,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船長大人,你可以改行去做王子殿下了,嗯,看風格像是準備篡位的那種。”
轉眼她想象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形象,難得有點兒不太自在的感覺。
尼古拉斯顯然也沒想到自己闖進來會看到這麼一副場景。他嘴巴張合兩次,喉結明顯動了動,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穿衣服——當然是穿,不是脫。”瑟羅非壓下那一絲不自在,飛快地找回了自己的狀態,似笑非笑地盯著尼古拉斯,“所以我如此有底氣地站在這裡,坦然面對一個驟然闖入我房間裡的高大男人,而不是捂著胸口企圖用嗓子把他的耳朵弄聾。”
這些日子下來,尼古拉斯早就能做到在女劍士的調笑下(看起來)面不改色鎮定自若了。他硬著臉打量對面那個一臉痞子相、神奇地揚著小下巴的棕發姑娘,大致明白了她現在究竟遇到了什麼麻煩。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轉過去。”
瑟羅非:“啊?”
尼古拉斯憋著一口氣兒,板著臉上前一步,直接將女劍士提起來,轉了一面,又放下來。
“喂喂你做什麼——”瑟羅非哇啦大叫,急著把自個兒轉回來。
轉到一半,她不經意瞄到那面落地鏡裡的景象,整個人就怔住了。
穿著白色禮服的男人屈下一邊膝蓋跪在她身後,動作有些笨拙地將那些絲絲帶帶從各處布料的褶皺中整理出來。他半低著頭,微微皺著眉毛,有一絲頭髮輕輕地掠在他好看的額頭上。
他的神情認真極了,好像他能透過這麼一個整理帶子的動作得到全世界似的。
瑟羅非盯著他微紅的耳朵發了一會兒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蠢事兒,連忙和見了鬼似的用力回頭。
——她的頸骨發出不滿的抱怨聲。
她下意識繃直了脊背,緊緊地拽住身前的裙襬。
瑟羅非搶來的這條裙子沒有時下流行的那種重重疊疊、沒完沒了的蝙蝠袖,也沒有繁雜的領子和紮在胸前的巨大蝴蝶結緞帶。當然,佈滿高檔皮料搭扣和編織繫帶的束腰,和蓬鬆華麗、綴著蕾絲邊兒和寶石的下襬她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總之,這是那位小姐的財產中最簡潔的,“一眼能看出裙子樣兒”的一條裙子。
沒什麼經驗的女劍士只求快不求穩,開開心心把它搶回來了。
然後就發生了她被纏成了個人形線團的慘劇。
她給自己挑了一件開背裙。
這條裙子的背面一直開到了腰線的最凹進處,而那些精緻的皮繩和絲帶,則應該按照一定的疊放順序,沿著一定的走向,將她的後背網羅起來。
她之前把它們弄得一團糟。
現在,他嚴肅地跪在她身後,一點兒一點兒地將那些線團扯出、理順,耐心地將它們一一貼上她的脊背。
她覺得自個兒後背、後腰的面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