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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喊聲夾雜著憤怒的叫罵,從宅子的前院外傳來。
封道義一步一步的退往後院,在夜色中,雙手攏在袖子裡,弓著腰,低著頭,緩緩的往自家的方向走。
一片愁雲慘霧籠罩在村子裡,有人迎面走過來,手裡押著成雨順的那位老母親。
老人穿著很乾淨,可能知道自己的兒子死了,臉上一片麻木,有種即便面臨死亡,也毫無任何求生的意思。
她很從容。
但這並不是大無畏,而是兒子死了,她也沒有了活著的意義。
封道義抬眸看了一眼成雨順的媽,對面押著老人的兩個男人停在了封道義的面前,這兩個男人是封道義的手下。
原本封道義並沒有什麼可說的,他自己這裡都要火燒眉毛了,還管成雨順的媽如何?
但他倆個手下押著成雨順的媽,停在了他的面前,封道義便也停了下來。
他歪頭,在一片稀碎的心情中想了一會兒,背後還有遙遙的叫罵聲傳來,封道義對成雨順的老母親低聲問道:
“想活嗎?”
鄧梅芳不出聲,只是一臉木然的表情,彷彿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就這樣直挺挺的站在封道義的面前。
並不想活啊,這樣一個混亂的世道,摧毀的並不是一個人的生存環境,其實摧毀的是人的希望,是一個人活下去的所有勇氣。
末世裡的怪物可怕嗎?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沒有活著的意義了。
看到鄧梅芳這樣寂然無聲的樣子,封道義突然有些索然無味,他的內心一片荒涼,也許從這一刻,封道義能稍微明白一些鄧梅芳的心境。
他緩緩的抬手,屏退了鄧梅芳身後的兩名手下,與鄧梅芳一同,面對面的站在一條漆黑的小巷子裡。
封道義拾起了一些說話的興致,對鄧梅芳說道:
“我的兒子也死了。”
說完這句話,鄧梅芳這才微微的動了動,年約60的老人,站在差不多年紀的封道義面前,嘴唇囁嚅了一下。
她終於開口問道:
“怎麼死的?”
封道義突然來了很多傾訴的慾望,他笑了一聲,說道:
“是岑以和喬綾香,他們倆是罪魁禍首,同樣,你的兒子也是被他們倆害死的,我們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共同的,強大的敵人。”
末世的可悲之處就在於,自己明明擁有很強烈的復仇慾望,仇人卻是極為恐怖的存在,並且自己清楚的知道,當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自己越來越弱小,而仇人卻越來越強大。
封道義的心境一直都是這樣,如果有人能夠和他擁有同一個仇人,那麼就能得到他的認同感。
這樣的心理發展到現在,已經演變成了對同病相憐者的憐惜,他知道這不應該,畢竟現在站在他對面的,可是成雨順的母親。
那個害死了六爺所有晚輩的男人。
但封道義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突然有種心情,想要救鄧梅芳,畢竟鄧梅芳的境遇和他一樣,他們都是老年喪子,他們都有同樣的仇人。
鄧梅芳的情緒卻是平靜的,她聽了封道義的話,抬眸正視了一眼封道義,嘴唇動了動,卻是終究什麼都沒說。
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並不認同封道義。
事實上,鄧梅芳不認同這一整座村子。
又聽封道義說道:
“我可以放了你,但我希望你能幫我去做一件事。”
並不怎麼想活的鄧梅芳,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身子,沉默的抿緊了唇。
於是,封道義便以為鄧梅芳同意了,他將自己臨時興起的計劃,告訴了鄧梅芳,
“我這裡有個孕婦,也和我們一樣對喬綾香和岑以恨入骨髓,但她是喬綾香的親姐姐,你帶著喬月蘭去找喬綾香,好好的照顧喬月蘭,以及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直到喬月蘭把孩子生下來為止,然後把孩子抱回來給我。”
聽到這個計劃,鄧梅芳稍微來了一些精神,問道:
“你們的村子,想拿這個孩子做什麼?”
不是她一定要把這個村子想得太邪惡,而是這個村子本來就是有這麼的邪惡。
沒錯,鄧梅芳其實並不想留在這個村子裡,她有文化,有素養,有見識,她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的兒子成雨順,如果不是被六爺耽誤了,並不止如今這樣的一點成就。
並且最後,還做為一個並不光彩的存在,就這樣在萬人唾罵中死去。
鄧梅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