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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我和社工就去家訪,他家情況複雜,很困難。”
羅航說他智商很高,之前有個特招的天才班要錄取他,但因為是孤兒,家裡兩個孤寡老人獨居,無人照看,便放棄了機會,在保山上了高中,今年考了狀元。
“自尊心特別強。這兩萬多是他家裡老人生病了,幾年前他姐姐給我打了電話求助,馮總支的錢。不是通知書下來了嗎,學校給了九萬的獎金,就連本帶利還給我了。”
周昆一聽家境困難,又是個這麼好的孩子,還是狀元,就尋思著讓人來給周進繁補課。
時針很快走過一個30度角,關作恆看了眼時間,離開時問他是不是馬上期末考,周進繁答下週,關作恆讓他好好考:“把試卷帶回來。”
周昆見他們下來,拿了個信封給關作恆:“下節課的話,等他考完試吧?小煩,是下週幾考完?”
“週二。”
“那就週五上課吧。怎麼樣,小關,你呢,時間上有沒有什麼問題?”
關作恆頷首:“我都行。”
周昆展露笑容,很關切的模樣:“那你現在住哪兒啊?怎麼來的,要不叔叔送你回去?”
關作恆回絕了,周昆客氣一番,把人送到樓底,上來問周進繁:“教的還行嗎?”
“挺好的。”
其實講的不太好。
他不愛聽課,可這麼些年換過不少的家教和補習老師,教得好壞還是會分辨的。很多老師有一套針對他這種學生的方法,但關作恆沒有。
這就有點像讓周進繁去教鄰居家兩歲的小孩加減法問題,沒法跟他解釋“為什麼7+8等於15”。
因為在智商和學習認知上有鴻溝。
儘管如此,還是告訴周昆“挺好的”。
他知道,哪怕這個家教不是關作恆,也會是其他人,橫豎都要請一個,還不如找個好看的呢。
趴在露臺欄杆上,周進繁垂頭時偶地瞥見,那本該已經離開的家教,居然還沒走。
好像彎腰在垃圾桶旁邊撿了幾支他家丟掉的海芋,放進了車籃子。
白色的花瓣像水一樣漫出粉紅的車筐,周進繁看著他騎著車離去的背影,又忽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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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腳踏車從翠湖這邊出發,大概要四十分鐘才能到小姑關霞家。
夏夜的風颳過耳畔,樹上聒噪的蟬鳴不絕於耳。
春城的夏天和中國其他城市不同,最高氣溫也才33度。正午是最熱的,到了晚上吹著風反而有些冷,得穿外套。
關霞是關作恆的姑姑,爸爸的妹妹。
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幾次,關霞很少回老家,只帶丈夫回來過約莫一兩次,直到關作恆高考那天,老家來了電話,告訴關霞父親去世了——
兒子要上學,老公要上班,關霞隻身一人回到邊境小村參加葬禮。守靈夜那晚,她看見關作恆在棺材前頭默不作聲地跪了一夜。問起他考試考得如何,他並未回答,像個木頭人一樣,眼珠子是黑漆漆的,眼眶骨一圈是紅的,如死灰般看了眼自己。
關作恆考狀元的訊息,還是她在新聞上看見的。丈夫是六中的數學老師,在學校裡聽說了一點訊息,校領導打算花大價錢挖這個貧困生狀元來六中復讀。
在丈夫的驅使下,關霞撥通了久違的電話,問了家中情況,關作恆接了電話,關霞那陌生的聲音道:“是阿恆嗎?我們家馮老師,他聽說了你的訊息,他問你啊,志願填的怎麼樣了?馮老師——就是你姑父,他不是中學老師嗎,他知道這些,你可別亂填。”
關霞還在電話裡說了馮老師的學校出多少萬讓他去復讀的事。
“侄兒,你要不來我們家,一起商量一下?”
奶奶什麼也不懂,只知道姑爺是馮川是文化人,是教書育人的老師,便自作主張把關作恆送去車站,擦著眼淚叫他出人頭地。
從笠縣到春城,前後輾轉十多個小時大巴和火車。
關作恆只背了一個黑色的書包就來了,帶了兩身衣服,一頂帽子。見到了關霞和馮川。夫妻倆對他萬般熱情,家裡還有個十三歲的小弟,房子小,裝修得不合理,四處堆滿了雜物,關霞便安排關作恆跟兒子睡一張床,兒子死活也不同意,馮川就訓他,叫他忍忍。
還沒進屋,關作恆在門口便聽見一家人在算房貸的事。
“這套120平的,我公積金買,首付給21萬,咱們家存款剛好夠!”
馮家一家三口住在城中村,運氣不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