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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曉跟夏知對視一眼,面色俱有些不好,但見季淑恍若不覺的模樣,便也噤聲做沒聽到之狀。
季淑走到院落門口時候,迎面忽地來了一位中年文士,身著淡菸灰色錦衣,看樣子頗為儒雅之態。,季淑頓足,身後的春曉夏知急忙行禮,道:“老爺!”深深低頭。
季淑便知道這位就是上官直的父親,怪道眉眼裡也有些相似,只沒上官直那樣的“憤青”之態罷了。
季淑叫道:“老爺。”閃身到一邊去,讓她對這位先生直介面稱“父親”,還是有些難度的。
上官緯看了季淑一眼,道:“你無事了?”季淑點頭,道:“是。”上官緯說道:“無事便好,只不過……咳,未免有些元氣大傷,在屋裡好生養幾日,不用急著出來走動。”季淑見他說話平和,倒像是真有幾分關心自己,便道:“多謝老爺,我記得了。”上官緯點點頭,說道:“太太這幾日不太好,我來看看她,你回去歇息罷。”季淑道:“知道了。”
上官緯邁步離開,季淑回頭看了一眼,見他走的一板一眼的,徑直入內屋去了。
季淑出了院子,自言自語說道:“太太好似不太喜歡我。”
春曉聽了,便上前一步,說道:“奶奶,您別往心裡去。”季淑說道:“哦?”春曉說道:“太太就是這樣,家裡頭統共也沒幾個她喜歡的人。”季淑便不再說話。
一行人行經花園,季淑望了一眼先前那垂落地上的花枝,一怔之下,便皺了眉,春曉慣會察言觀色,看了看季淑的面色,便喝道:“那李婆子是怎麼做事的,這就弄妥當了麼?”
原來那李婆子還未走遠,正拿了掃帚在清掃落葉,聽聲音就急忙飛過來,行禮說道:“大奶奶。”
季淑說道:“是你弄的這花枝?”
李婆子點點頭,神色頗為不安,虛怯怯道:“大奶奶有什麼吩咐?”
季淑說道:“在其位謀其政,這是你的地方,你就該好好地善待這些花花草草,這些花枝子的花熬過寒冬,就等待初春之日,好痛痛快快綻放幾天,她們本挺過了昨晚的風雨,差點就可以盛開了,沒想又喪在你手上,你既然不會看花,那就別看了。”地上紛紛嫩嫩地,抖了一地小花苞,並些折斷的花枝,七零八落。
這些奴僕做事,慣是會欺上瞞下的,萬沒想到季淑又能再來看,李婆子無言以對,剛要求饒,季淑轉頭,對春曉說道:“叫人來把她換走,找個會養花的看院子。”
李婆子站在原地,呆若木雞。春曉點頭,道:“奶奶放心,一定換個會伺弄花兒的人來。”
季淑回到屋內,稍作休息,小丫鬟跟婆子們就在外間,春曉夏知,暮歸晚唱卻都在屋內,季淑喝了口茶,便說道:“雕花樓祈鳳卿,你們誰認得?”
季淑說罷,四個丫鬟神色各異,春曉雙眉蹙起,看向季淑,夏知隱隱發呆,暮歸身子抖了抖,便低了頭,晚唱看一眼暮歸,雙手絞在一塊兒。
季淑笑了笑,說道:“你們四個,算是我最貼身的丫鬟,我問一句話,想能得到誠實無誤的回答,別有任何隱瞞,不實之詞,倘若有人覺得能夠說謊瞞得過我,也可以一試,但最好做好一輩子不會給我發現的準備,倘若給我發現了的話……”
她並沒說完,只是徐徐望向四人。
四個丫鬟頗為緊張,春曉第一個試探說道:“奶奶為何忽地又問起那個戲子來?奴婢們在上回臘月初三老太太的壽誕見過……”
夏知說道:“我有些不記得了。”
暮歸安靜道:“祈鳳卿是雕花樓的頭牌,慣會做戲的,能扮旦角,也能做小生,我記得上回老太太壽誕,他就唱了三處戲,一本是‘三打白骨精’,另一處是‘西廂記’,我記得老太太誇他演得好,叫人完全看不出是同一個……”
夏知這才道:“我記得了,原來是他,他還演了一鈔薛剛反唐’,演得是薛剛,卻是個武生角兒,扮相極好的。”
晚唱眼睛骨碌碌轉來轉去,終於也跟著說道:“祈先生人很好的,我當時給奶奶送暖手爐,走到半路差點絆倒,是他看見了把我攙住了的。”說到這裡,小臉上忍不住泛起輕紅。
季淑道:“很好,那麼……我跟他又是什麼關係?”
這一回,四個丫頭卻誰也不敢搶先回答,季淑說道:“關上門來,大家就是自己人,我既然問了,便有開誠佈公之意,你們也別有什麼忌諱,有什麼說什麼,難道我是個敢做不敢當的人?”
春曉吞吞吐吐說道:“奶奶跟祈鳳卿有什麼關係呢?奴婢只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