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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鬍子難得地好語氣,Tina啊你要體諒一下,現在就連F組的人都抽不出空來了,聖誕休假啊你知道的!
他們休假關我什麼事,我只知道我一直沒休過假……我這還有春節呢誰體諒我了啊!告訴你啊愛誰誰,反正我不回去!田田氣哼哼地掛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謹以此圖,獻給毛頭君……物理和我,究竟哪個重要?!!……
進退之間(1)
20。
除了Adam隔三岔五打過來的彙報電話偶爾讓田田覺得心裡添堵之外,她的這個假期可以說還是過得相當愉快的。即使後來她搬離了從小生活的那個大院子,重回故地時也還有許多人熱情依舊地和她打招呼,田田回來啦?好像她從沒離開。
田田隨手拍了許許多多的照片,對著小時候翻過的牆頭,院子裡一角種滿了各色果蔬的小菜園,斑駁生鏽的鐵柵欄,還有形形色色的人物,爸爸媽媽親戚朋友。在她舉著相機說“來一張好不好”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表現出熱情又配合的態度,讓她感動不已,甚至豆豆家的小寶寶都知道對著鏡頭擺出各種很萌的表情。
從頭到尾只有程牧陽一個人表示很抗拒,他可以幫著她提著那個挺重的相機,甚至全程都幫她扛著三角支架,但他拒絕進入鏡頭,還敏感得可惡,無論田田什麼時候偷偷舉起相機對準他,都會被他及時發現然後飛快逃開。這也是他從小遺留下來的毛病之一,只要對著鏡頭,他就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好像那個圓圓的玻璃後面藏著什麼令人恐懼的東西。唯一齊全的應該就是證件照,如果按照年齡依次排開的話,就會發現每一張照片上的臉都是一樣的僵硬,毫不掩飾地透露出一種絕望的情緒來:不要再逼我了!
“你是不是有鏡頭恐懼啊?”田田不止一次這樣問他,“有也沒關係啊,這是挺正常的偏執症……”
“你才偏執症你才鏡頭恐懼呢!”程牧陽矢口否認,“我就是不喜歡照相而已,不喜歡特地擺出個什麼姿勢讓人家拍下來,好像在動物園圍觀一樣。”
田田不以為然:“可是我去猴山的時候,小猴子也會看鏡頭的……”
程牧陽暗中咬了咬牙。
“有一次我在海洋公園裡給一頭海豚照相,它就朝著我游過來啦,還笑了幾聲……雖然我沒聽見但是它張開嘴巴,我覺得它很高興!”
田田嘰嘰呱呱地說著,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走,還不忘回頭抱怨他走得太慢。程牧陽白眼:“你再囉嗦我就把這些全扔到山底下去!”田田只好笑臉相迎好言相勸,就差沒奉承他什麼毛頭哥哥你這麼高大帥氣英明神武怎麼會存心跟我一介小女子過不去。程牧陽深深覺得她這一回來迅速沾染上了陶家那倆孩子的惡習,好的沒學到多少倒是把嘴皮子給練得溜了許多,褒貶起人來一套一套的,他還不能跟她動真格的,用她的話說是什麼“認真你就輸了”,程牧陽心想,我何止是輸了,再這樣下去我都叔了!
田田覺得這次回來以後程牧陽和以前不一樣,不過要說“以前”那也是一年多前了,那時候章夢妍還在,那時候他們還在冷戰,自然是不一樣的。可是平心而論,他又的確是變了一點,具體變了哪裡說不上來,是一種整體的調調,好像是開朗了一些,這不能不說是個好事。不管什麼人都不能太悶,無論是高興還是難過,有什麼情緒都要抒發出來才好,憋在心裡總是要憋壞的。
在美國的時候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周圍總有一些人不定期地要去看心理醫生,她卻從來沒有去過。不是沒想過,而是覺得沒有必要,我自己能扛得住,她就是這麼覺得的。她有許多方式可以排解煩悶,不一定非要去看醫生,弄得自己好像有了什麼不得了的毛病,這大概也是中國人的一種習慣吧,不像老外,頭疼腦熱都要鄭重其事地去醫院。田田和來自國內的同學們交流過,大家一致認為他們之所以不覺得累,是因為他們都經過高考的洗禮,而現在這無非是很多個高三疊加在一起。以前高中裡有個學長一到大考就歇菜,據說復讀了七年才考上本科,這是怎樣的精神呢!所有說,日復一日也不是暗無天日,總有出頭的那天的,吐啊吐啊的就習慣了。
田田還有一個解決的辦法就是找人訴苦,一般來說訴苦的物件都是程牧陽,因為不好意思給父母再新增心理負擔,而別人比如大寶豆豆他們又會聽不懂她說的一些專業問題,只有毛頭君是最合適的人選。毛頭君雖然嘴巴不太熱情,耳朵卻是很溫柔的,你跟他說上半天他也不會覺得煩,然後偶爾見縫插針地總結幾句,給她一點很有價值的意見或者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