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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英國學其文字,究其象數,為仿造輪船張本,不數年後亦必有成。……
獨中國狃於因循積習,不思振作,恥孰甚焉!”倭仁說:“立國之道,尚禮義不尚權謀;根本之圖,在人心不在技藝”;“古今來未聞有恃術數而能起衰振弱者也。天下之大,不患無才,如以天文、算學必須講習,博採旁求,必有精其術者,何必夷人,何必師事夷人?”為此,奕在1867年4月6日,向皇帝上呈了一個極為著名的奏摺,其中回顧了第二次鴉片戰爭中英法聯軍佔領北京,逼迫中國簽訂城下之盟的歷史,以及此後他在尋求中國自強之路的心跡:
溯自洋務之興,迄今二三十年矣。始由中外臣僚未得款要,議和議戰大率空言無補,以致釀成庚申之變。彼時兵臨城下,烽焰燭天,京師危在旦夕。學士大夫非袖手旁觀,即紛紛逃避。先皇帝不以奕等為不肖,留京辦理撫務。臣等不敢徒效賈誼之痛哭流涕,胡銓欲蹈東海而死,空言塞責,取譽天下,而京師內外尚以不早定約見責,甚至滿漢臣工連銜封奏,文函載道,星夜迭催,令早換約。臣等俯查情形,不得不俯徇輿論,保全大局。自定約以來,八載於茲,中外交涉事務,萬分棘手,臣等公同竭力維持,……以為即此可以防範數年,數十年後則不可,是以臣等籌思長久之策,與各疆臣通盤熟算, 如學習外國語言文字,製造機器各法,教練洋槍隊伍,派赴周遊各國訪其風土人情,並在京畿一帶設立六軍,藉資拱衛;凡此苦心孤詣,無非欲圖自強。……臣等反覆思維,洋人敢入中國肆行無忌者,緣其處心積慮在數十年以前,凡中國語言文字,形勢虛實,一言一動,無不周知,而彼族之舉動,我則一無所知,徒以道義空談,紛爭不已。……左宗棠創造輪船各廠,以為創議者一人,任事者一人,旁觀者一人,事敗垂成,公私均害。李鴻章置辦機器各局,以為無事則嗤外國之利器為奇技淫巧,以為不必學,有事則驚外國之利器變怪神奇,以為不能學。……該督撫等所論,語多激切,豈故好為辯爭,良由躬親閱歷,艱苦備嚐,是以切實不浮,言皆有物。在臣等竭慮殫思,但期可以收效,雖冒天下之大不韙,亦所不辭。該大學士既以此舉為窒礙,自必別有良圖。如果實有妙策,可以制外國而不為外國所制,臣等自當追隨該大學士之後,竭其昧悉心商辦,用示和衷共濟,上慰宸廑。如別無良策,僅以忠信為甲冑、禮義為幹櫓等詞,謂可折衝樽俎,足以制敵之命,臣等實未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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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與運相爭(4)
從此奏摺中,我們可以看出,青年時代的奕,確實是勇於任事,鋒芒畢露的。
在此後的爭論中,他進一步設計,任命倭仁這位保守的冬烘先生擔任總理衙門大臣,諭令倭仁“酌保數員”講授自然科學,倭仁被迫承認原說中國之大,不患無精通西學之人,不過是憑空想象,“意中並無其人,不敢妄保”。而奕仍然尋他開心,以皇帝的名義命他“隨時留心,一俟諮訪有人,即行保奏”。弄得倭仁蹶倒昏迷。在同文館爭論中,奕主持下的軍機處,多次擬旨,精彩紛呈,至今讀來,依然餘音繚繞,令人回味。
從1862年到1884年的二十餘年裡, 奕一直處在中國政治前臺的大漩渦裡,不停地旋轉。直到中法戰爭爆發,才被西太后強行將整個軍機處一起開缺,並讓奕回家整整閒賦了十年。以奕之才華和能量,卻鬥不過慈禧太后,主要的原因可歸結為名分,由此可以猜想,奕在書寫“獨樂峰”時,心情是多麼地沮喪。
從此,恭王只能寄情園林和唐詩。他在這個花園裡消磨著才華和生命,集唐人詩句,寫成八卷的《萃錦吟》,雖說是玩弄技巧的筆墨遊戲,有的詩還刻意顯示淡漠政治、韜光養晦,但其中仍有不少詩篇抒發了憂鬱的心境,如在給同時下野的政治老友,前軍機大臣寶的詩中說:
紙窗燈焰照殘更 (齊己:《荊渚偶作》。) ,半硯冷雲吟未成(殷文圭:《江南秋日》。);
往事豈堪容易想(李:《定風波》。), 光陰催老苦無情(白居易:《題酒甕呈夢得》。)。
風含遠思晚(高蟾:《秋日北固晚望二首》。), 月掛虛弓靄靄明(陸龜蒙:《江城夜泊》。);
千古是非輸蝶夢(崔塗:《金陵晚眺》。), 到頭難與運相爭(徐夤:《龍蟄二首》。 )。
歲月如溫溫的小火,煎噬著人壽。恭王在他的精巧的花園裡,漸漸地進入老境,不僅身體衰弱,思想也趨於老化、圓滑和保守。待到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爆發,在前後清流的兩位領袖李鴻藻、翁同的一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