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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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得張大嘴巴,童言無忌,讓她欲哭無淚,她的傷口似乎結好痂,卻又被一次次地撕開,讓她昏眩得幾乎失去痛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的偽裝是多麼的高超,好幾次孩子這樣冷不丁地說上這樣一句話,她還能如此堅強地面對,這輩子真是入錯了行,應投身演藝界,至少會得個奧斯卡金獎。
她現在變得極其敏感而脆弱,這麼多年的傷害讓她就像只膽戰心驚的兔子,誠惶誠恐地窺視著外面的動靜,雖維持著表面的淡定,卻在與人接物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在懸殊非常大的環境中,她那自卑的苗還在隱隱拔高。
衛曾徵倒覺得陳絲瑜能在這學校代課實在是好,兒子也上小學了,她可以在學校有個照應,自己又樂得個清閒,這使得他那張晴雨表的臉總是陽光燦爛,逢到有什麼樣的應酬非得將老婆孩子帶了去,陳絲瑜害怕出去應酬,但衛曾徵還是執拗地要她陪著,他覺得自己的老婆除了不談工作,是一個足以上得了廳堂的女人。陳絲瑜拗不過,經常硬著頭皮跟著去。
酒桌上,衛曾徵的朋友、他們的老婆眉飛色舞地談論加工資、評職稱,她從不敢多言,只是勉強地、淡淡地笑著,生怕言多必失而被拆穿她那代課的身份。但大家相互瞭解詢問是必要的,她就又藉故走開,實在逃不過了,衛曾徵便半遮半掩地說:“她在重點小學教書。”此時陳絲瑜會神經質地覺得酒桌上的人都用X光似的眼睛在透視著她,讓她覺得與人逢迎實在太吃力了,太累了。
新一學期,那所曾經輝煌至極的進修校被其它中學給兼併了,T市的教師太多太多,再沒人上當了,這個曾經為T市培養了無數“教育精英”的學校將不復存在,而今已是殘陽西照,逐步走向滅亡。這所學校是抓著機會來,也抓著機會走,隨著市場風向,又奮力掙扎著轉變斂財戰略,再進行各種型別的資格考試。開學沒多久,要求每人都得考《教師職業道德》,十多元的書交費五十,然後輕鬆過關,似乎這麼一考,T市所有的教師職業道德就能得到提高,修養情操就符合了標準。
教育局還在那兒設點進行教師資格考試。又是一年一度的教師資格考試到了,不知就裡的社會小年輕們還在做著甜蜜的教師夢,爭先恐後地在報上、網上進行諮詢報名,想像著自己拿到教師資格證後就能登上神聖的三尺講臺了。報上大肆鼓吹考了這個教師證將有怎麼的好處,並宣稱此次報名人數完全超出了計劃當中了。
又是一群愛做白日夢的傻子要往陷阱裡跳了,陳絲瑜拿出自己的教師資格證,取得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樣呢?她輕輕地冷笑著,自己什麼都不缺,還差點是個待編人員,教師夢?那只是荒唐的夢而已。
第二十二章 世間百態(1)
衛曾徵的學校這學期又引進了很多教師,有天他很生氣地回來告訴陳絲瑜,那個吳伯伯的兒子——吳術也從農村一所中學調到他學校來了,他一直太忙,還未和那個吳術正面打交道,只是不斷有學生反映他上的課狗屁不如;若陳絲瑜有空去找找他,問一下他父親的下落,那些錢可不是就這樣白丟的。
衛曾徵學校星期日還有很多班級在上課,陳絲瑜抽了個空來到教學樓。家離教學樓很近,平日裡她也很少走到這兒。
在一間教室裡,有個長得和吳老伯差不多樣子的男子正在上課,陳絲瑜一下猜到他就是吳術了。他也有三十歲,大概是年齡大了或是已為人師的緣故,稍許改掉了一些江湖習氣。此時的他正一手摸著下巴,一手拿著書,坐在一張椅子上蹺著二郎腿,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小和尚唸經。下面的學生有的趴著睡覺,有的在竊竊私語,甚至還有坐在後面的幾個正偷偷打牌。課堂上的學生真的是千姿百態、各具特色。
吳術在前面一改他平日胡吹神侃的樣子,慢條斯理地講著:“同學們,這一章是必考內容,很重要,你們可以把這一頁幹什麼呢?”由於他這暗示性的語言,下面有學生連忙附和著說:“可以抄下來。”吳術很高興大家這麼心領神會,補道:“對,可以抄下來或撕下來……到時候就可以派上用場。”
天哪,這是在上什麼課,陳絲瑜又好氣又好笑,竟然還有這樣教授學生的?
前面吳術又翻開一頁,繼續津津有味地對學生講:“這也是要考的內容,可以把這一頁也抄下或撕下來,記住,這叫做有備無患。”
陳絲瑜實在聽不下去了,充滿悲憤地搖頭走掉。回到家,她就告訴了衛曾徵那個吳術是怎樣上課的,衛曾徵氣憤地叫道:“哪有這樣的事,這種人竟然也是個老師,天真的反了,過兩天我要帶幾個人聽一聽他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