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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使得她整個體型趨向於短粗型,那個爆炸頭使她的腦袋看起來像一朵冉冉升起的蘑菇雲。
楊一問我:“你說她還記得我們嗎?”
我說:“你對她的傷害太深了,我估計她只記得你,不會記得我。”
“我只罵過她雙叉奶,你把雙叉奶寫在了黑板上,你忘記了?”
“我不記得了,我他媽什麼時候寫過雙叉奶?”
“其實是我寫的,我對她說是你寫的。”
“操你大爺。”我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打成腦震盪了。
我跳下樹,壯著膽子從她身邊走過,以確定她是否能把我認出來。她根本沒注意到我。歲月催人老,我早已不是初中時代那個任人暴打的小屁孩了,從前我和楊一比她矮半個頭,現在我們都是身高一米八的青年,雖然很瘦,但是肌肉正在蓬勃生長,嘴唇上的汗毛也逐漸變成了鬍子。這時我不由得感到惆悵,從前那個令我們神志昏迷的大胸少女,已經徹底變成一個矮胖、粗暴、汗津津的女青年了。
蝦皮把教導主任打翻之後,後面觀戰的人都瘋了:終於見血了!磚頭石塊雨點般飛向學校,這麼幹很過癮,我也跟著扔了幾塊土坷垃。這時,大飛推著腳踏車從我身邊經過,對我說:“呆逼,還不趕緊跑,把教導主任都打傷了,馬上警察就會來了。”我恍然大悟,回過頭問楊一:“你怎麼辦?”楊一說:“我還得回學校去上課呢。”
我撂下楊一,跳上腳踏車,跟著大飛往外逃,還沒騎出巷子就聽到警笛聲從遠處傳來。大飛催我動作快點,萬一被警察捋進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我這一身血衣,誰見了都會抓我。我們從一條僻靜的窄巷穿出去,那地方警車開不進來。
路上,我向大飛抱怨,什麼他媽的少女幫,搞了半天連冰棒都沒吃到一根,還好意思出來混。大飛也很不滿意,說蝦皮這個白痴,根本算不上小混混,連基本常識都沒有,一磚頭把別人學校領導打傷了,這根本不是打群架,而是刑事犯罪。不過大飛又說,那幾個女的長得都不錯,胸很大,而且時髦。我錯愕地看著大飛,這他媽的也叫“不錯”?我心裡很同情他,大飛每天跟舞廳裡的老阿姨混在一起,黑燈瞎火的,全憑手感來鑑別美醜,他的眼睛已經喪失了審美能力,相反,那種摸上去凹凹凸凸的,對他而言就是美。
一九九一年的夏天,戴城的少女幫一戰成名,她們把重點中學的教導主任拍花了頭,當時我是目擊證人。教導主任的腦袋能不能拍,這倒是其次,重要的是,這件事情居然是幾個女孩子帶頭乾的,這就太偉大了。她們的事蹟很快在戴城流傳開來,傳說她們都穿著大紅色的衣服,燙著爆炸頭,身後站著幾十個剃光頭的少年。她們心狠手辣,風姿萬千,手下打手如雲。這簡直太刺激了。
那年暑假裡,紅衣爆炸頭忽然成為戴城最醒目的裝束,很多女孩都這麼打扮自己。我們這些小混混跑到街上,看見這種女孩,也不知道她什麼路數,都不敢惹她們。這股風潮席捲戴城,到夏天結束以後,我忽然看見我三嬸也穿著紅色T衫,燙著一個沖天而飛的爆炸頭,下面穿著緊身踏腳褲,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隻野獸。我嚇得要死,以為三嬸也去做淫蕩女魔頭了,結果她告訴我: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打扮,是從香港傳過來的。
戴城往事(1)
從前,戴城是個很無聊的地方,尤其是對技校生而言,去哪兒都是一樣,幾個遊戲房,幾個錄影室,幾個舞廳,如此而已。我所能做的就是在遊戲房消磨時光,或者到錄影室裡看香港爛片,有時運氣好也會遇到播放生殖健康的科教片,看到顯微鏡之下的精子卵子,跟動物世界差不多。假如我再膽大一點,就可以跟著大飛去黑擦擦的舞廳裡跳Bo,可惜那地方全是阿姨,沒什麼意思,至少在我十八歲那年,我還是喜歡和同齡的女孩兒在一起,這也算是我的個人口味吧。我直到二十歲以後才喜歡姐姐型的女孩兒,她們比較懂事,也比我有錢,這些都是題外話了。
戴城很小,馬路都很窄,但是人口挺多的。上班的時候,成百上千的人就被堵在路上,假如這時剛好開過一輛大糞車,那就慘了,人和屎都寸步難行,離糞車近的人經常被燻得昏過去。就在這種街道上,我見識過戴城流氓的群毆場面,兩夥人拿著棍棒在巷子裡打,堵得嚴嚴實實的,棍子還沒掄起來,兩旁住戶的玻璃窗全都碎了。後面不知情的群眾還在問:“怎麼啦怎麼啦?又搶購什麼東西啊?”小流氓回身大吼一聲:“打架!”群眾更起勁了,堵在巷子兩頭看熱鬧,幾百輛腳踏車停在那裡。流氓打完架想撤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