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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團依託山地構築防禦工事,準備迎擊敵軍。
另再電軍委,務請命令紅一師歸還建制,強行軍趕到腳山參戰!
*口述完命令,以少有的嚴厲口氣說道:“這片山嶺一定要守住,否則部隊將成為砧上魚肉,任人宰割!”
各團奉令而去。
不多時,山嶺上、松樹下沸騰起來:
刺刀、馬刀、大刀、柴刀,五花八門的砍刀乒乒乓乓的砍伐聲響徹山嶺;
鐵鍬、鋤頭、掛耙、洋鎬,各色各樣的農具咣咣噹當的挖掘聲迴盪山谷;
戰壕在一段段延伸,鹿砦在一根根豎立,戰士們顧不上強行軍的疲勞,顧不上轆轆的飢腸,揚刀奮鎬,挖戰壕、修掩體,緊張地構築著防禦工事。
*毫無倦意地走下山去,走向設在腳山鋪村中心的軍團司令部。
此時,*的另一個師紅十五師,正駐防在全州土橋、石塘到文市一帶,控制了從全州西南到灌陽西北、“鐵三角口袋陣”的另一條邊——全灌公路,以阻擊湘軍的進攻,以免湘軍從右翼攔腰掐斷中央紅軍通往湘江的要道。
*控制了從全州腳山到界首的桂黃公路;
控制了從全州土橋到灌陽文市的全灌公路。
“鐵三角口袋陣”的兩條邊眼下已牢牢掌握在*手裡;
屏山渡口到界首渡口三十公里長的湘江上游河段也掌握在*手裡;
但能控制多久,*心底沒數。
此時,“鐵三角口袋陣”最後只剩下從灌陽北部到界首的百(百里)灌公路一條邊。
鐵流湧進 七(1)
雷口關隘,李天佑近鄉情更怯,臨危受命,揮師搶佔新圩,牢牢控制了鐵三角口袋陣的另一條邊——左翼阻擊線。
湘江戰役十五年後的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底,一個寒風冷雨的黃昏。
兩輛滿載荷槍實彈士兵的解放軍軍車護衛著一輛軍用吉普車,正在桂黃公路上由北而南疾駛。
凹凸不平的公路上,遍是泥窪沼澤。車隊在匆匆行進著,車身忽左忽右劇烈地搖晃著、顛簸著。
四周的夜幕漸漸合攏了,大地一片漆黑。
車隊亮起了大燈,穿梭於寒風冷雨編織的夜幕中。
不多時,車隊行至一個小鎮的街上,街道兩側低矮的民房內透出星星點點的微弱燈光、燭光。
車隊在一家臨江的小飯店前傍街停下,從吉普車上走下一位三十五六歲的軍人。那位軍人邁著健步走到飯店門口,滿臉笑容地用標準的桂林話跟正在門口炒菜的店主問道:“老闆,這裡是什麼地方!”
“界首!”正顧著炒菜的店主連眼皮也未抬。
那位軍人聞聲渾身一顫,笑容頓斂,濃眉漸漸地攢到了一起,神色凝重地望著店前雨夜中的江水。
“這就是湘江?這就是湘江!”那位軍人嘴裡喃喃自語著,移動著彷彿灌了鉛般的雙腿,緩緩走近江邊。
紅五師師長李天佑
十五年了,十五年了,我們終於回來了。
這位軍人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野戰軍第十三兵團的副司令員李天佑將軍!
李天佑將軍是參加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第一次會議和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大典後,奉命趕回解放廣西前線的。
據一九九九年採訪李天佑將軍的遺孀杜啟遠老人時回憶:他去了(界首湘江)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神色很沉重。他就說在那裡打了一仗,打的那一仗太殘忍了,他說他的幾個主要的幹部都犧牲了,掛重花了。那天晚上的時候在那裡(界首)吃飯,他就沒吃好飯。所以那時候,寫文章的時候,他說這一段我一定要寫一寫,就選了寫了這樣一段。
李天佑在《紅旗飄飄》一書中寫道:“當晚,我立即找到幾位年長的老鄉,談起了當年。這些老鄉們還清楚地記得那時紅軍戰鬥、渡江的情景……我們一道從今天的勝利談到過去的日子。一位老人很風趣地說:‘當年反動派中央軍、廣西軍幾十萬人圍著你們打,也沒有消滅你們,現在你們一下子消滅了他們,打到他們老窩了。’
是的,經過長年的艱苦鬥爭,我們勝利了。
這一夜,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這偶然的歷史的巧合,把我帶到了當年掩護黨中央渡湘江的戰場上。”
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黃昏,距永安關南面不足一公里的雷口關。
寒風裹著冷雨在山野間縱橫,遠處的山嶺、村莊、田野籠著一層陳舊的薄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