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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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一件事情,始終未能留下記錄,因為它看上去太不經意,而且轉瞬即逝。有一天曹之江與柳傳志討論當時“信通公司”的小型機研製計劃,由此涉及自己未來的方向。曹相信公司員工製造大型計算機的技術和經驗在中國獨一無二,所以公司應該走到大型機的路上去。“我們肯定能做出來,”他對柳傳志說。但是柳傳志不能同意。“公司未來的方向不是你自己能做什麼,”柳傳志說,“而是人家需要什麼。”他相信未來中國的計算機市場一定是個人計算機的天下,“公司早晚會走上這條路。” 曹、柳二人是大學同學,相交甚篤。“文革”期間一個“造反”一個“保皇”,從那時起,這兩人中間形成了辯論的習慣,總是沒完沒了,這一回也是同樣。“你呀,”柳對曹說,“還是科學院出來的人,只想著能不能做出來。你想過沒有,做出來之後怎麼辦?你能賣出去嗎?這種大型機的所有配套軟體從哪裡來?咱們做的‘757’,光是作業系統就有多少人寫?還有所有的應用軟體,所有的語言,要多少投資?國家可以花很多年來做,你一個公司做得起嗎?你缺一樣也賣不出去,對於使用者來說,你缺了一樣,它有什麼用?” 20世紀80年代後期中國人對計算機產業的反應就是這樣。兩種看法,相持不下。大家都預感到計算機的時代已經來臨,心急火燎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幹起。四通公司將眼光投向日本,與日本三井物產公司聯合起來,開發中文電子打字機,就是一個既精明又糊塗的例證。1987年5月16日成立三週年的慶典上,四通公司很得意地向客人展示他們的新產品—“MS…2401”打字機,宣稱“我們不能再喪失電腦時代”,還透過語言學家鄭易里先生的嘴說,“MS打字機,在中國文化史上是個創舉。”在後來的幾年裡,四通的銷售人員到處宣稱電子打字機將會佔領中國的微機市場,而他們的打字機也的確成了市場上的寵兒。不過,柳傳志不相信這些,他還是一心一意地推銷“聯想式漢卡”,同時在腦子裡面做著他的“微機之夢”。當然他也知道成就此業尚須時日。在這之前,他還得老老實實跟在別人的後面,把人家揚在後面的土吃到肚裡。 公司當時最重要的利潤來源仍然是代理IBM微機,但是1987年下半年發生的一件事情改變了這種情況。自從20世紀70年代後期世界計算機市場進入微機時代,競爭便日益激烈,到80年代中期,就連IBM這個微機市場的霸主也感受到危機。計算機的世界裡的確擁有無數機會,同時也藏著無數陷阱,即使最聰明的人也難免受到誘惑,鑄成大錯。在1987年,中國最重要的計算機企業四通公司選擇電子打字機是犯了方向性的錯誤,而IBM的問題是恃強傲物。後者推出“PS/2”系列微機來取代自己的“PC/XT”。新機器不像原來的微機那樣擁有開放的介面並且和其他技術相容,它完全基於自己的作業系統和自制晶片。“藍色巨人”過於託大,把自己在50年代壟斷電子製表機的成功策略拿來用在今天的微機上,以為自己勢力雄厚別人就不得不來追隨,結果證明這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在中國市場上,使用者無法讓自己的漢化系統進入IBM的新機器,所以開始轉而尋求其他機型。生產相容機的中小製造商乘虛而入。1987年秋天柳傳志再次南下深圳—當時那裡是國外微機的薈萃之地,回到北京的時候帶來三款微機,交給倪光南的研究小組測試。研究人員一致認定其中一款名叫AST的相容機質量最優,價格也要便宜很多。 這年年末,柳傳志決定離開IBM。他和AST公司簽訂代理協議。他說:“這叫踩著巨人的肩膀往上爬。”後來的事實證明,當他投進AST的懷抱時,就已經打定主意,取彼而代之。    
遠見
看油畫的時候,退到更遠的距離,才能看明白。離得很近,黑和白是什麼意思都分不清。退得遠點,就能明白黑是為了襯托白,再遠點,才能知道整幅畫的意思。打這個比喻是為了時時提醒我們牢記目標,不至於做著做著就做糊塗了。——柳傳志 1988年1月8日,張祖祥來到香港。他第一次走進這個狹窄、敏銳、擁擠、繁華的城市,人地兩生,也聽不懂當地人中流行的廣東話和官方通用的英語,不免有點膽怯。可是他卻肩負著柳傳志的宏圖大略,要將“海外拓展計劃”在這個城市鋪排開。 所謂“海外拓展計劃”,是指從1988年6月到1994年2月這段日子裡的三個步驟,第一步是在邊境以外的地方辦一家貿易公司,積累資金和經驗;將公司業務由貿易領域延伸到生產領域,大規模地進入個人計算機的整合行業,這是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