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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書記等人的面說過這樣一些措辭嚴厲的話:“1984年,十一屆三中全會已經召開過,已不是非常時期,陳獨秀故居為什麼要拆除?”“對陳獨秀墓的維修保護,不能再等待了,不能再麻木不仁了,不能一年是這個樣子,兩年是這個樣子,五年還是這個樣子”;“李鐵映、###同志是中央政治局委員,他們的批辦件,不是一般的批辦件,而是一件重大的政治任務,市委、市政府必須高度重視。”由於中南海的督促,安慶的“陳獨秀工程”終於有了突破性進展。1999年5月,亦即中央督查大員離去半年之後,安慶市委書記主持召開了國家級的“陳獨秀墓規劃設計專家論證會”,透過了安慶市規劃設計院的設計方案,即未來的陳獨秀墓將成安慶市的市級公園,以陳墓為核心,周圍將建起入口廣場、徽式牌樓門、陳列館、紀念廣場、塑像、獨秀亭、詠詩亭、六字軒、延年與喬年紀念亭和碑廊等,佔地面積將達到十一公頃;參拜者若從安慶城裡來,再不必重複我來時經過的那條顛簸不堪的土路,一條寬二十米的高等級公路將從環城路直透過來,路名就叫“獨秀路”!現在我所看到的,只是一期工程,由國家文物局撥出專項資金,安慶市政府給予配套資金,總投資高達一百二十萬元!國家文物局向來只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撥款,把只是省級文物的陳墓列為“九五”全國重點文物維修專案之一,算是為陳獨秀破例矣!未來的藍圖確實鼓舞人心,只是什麼時候,壓在故人棺木上的那些腐土爛葉才能被徹底清除,把一顆久被壓抑的靈魂釋放到朗朗天日下,化作一尊超凡脫俗的雕像,讓世人景仰?我瞅著預留的塑像位置犯起杞人之憂:那尊像什麼時候才能被允許立起?它的材料是花崗岩的,還是青銅的?它的風格是寫實的,還是寫意的?它的體量是普通人一樣親切,還是山一樣偉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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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塵獨秀峰——祭陳獨秀(11)
離開墓地,我們回到了陳獨秀史料陳列館。一個借用的林場辦公室,當然就簡陋得不成樣子,上下兩層樓房,分設五個展廳,收展陳獨秀生平的資料、圖片、著作、手稿、文物一百五十二件,陳長璞一家為此奉獻多多。在二樓一間佈置成陳獨秀生前起居室的展室裡,我看到了那幀劉海粟老人的奉
安慶陳獨秀墓旁的陳列館,遺物多為其後人所捐。(攝於2003年6月)
獻——陳獨秀寫給畫家的書法對聯:
行無愧怍心常坦,身處艱難氣若虹。
我知道這幅遺墨的來歷:當年,劉海粟自國外回來,慕名進獄探訪陳獨秀,並求其墨。獄中人揮毫寫下心志,令畫師大為激動!而今,我也實在忍不住激動,趁別無參觀者,央求陳長璞恩准我進入欄杆之內留影志念。陳笑允。我遂進入獨秀先生的“房間”,坐在先哲坐過的舊椅子上,讓小范把我疊印在這幀氣勢若虹的遺墨下。但願今生有此聯醍醐灌頂。安慶的陳獨秀故居不知是否會重建,但故人在上海灘的一處完整的住宅卻一直沒闢為紀念館。早在來安慶謁陳獨秀墓之前的兩年,我即探尋過那幢弄堂裡的房子。那是2000年1月7日上午,一場連綿的冬雨淋得人心情黯然。我沿上海南昌路自西向東找去,尋找在中國革命史上大名鼎鼎的“老漁陽裡二號”。這是我第一次在大上海走街串“弄”。上海人的某些性格,的確該歸咎於一輩復一輩過於擁擠的生存空間:一條極破敗的老弄堂,居然就是一個居委會;窄得不足十平方米的屋子裡,老人正哄著孫兒在陶然地看電視。然而,窘迫的上海人,尤其是陋室裡長大的青年女人,出汙泥而不染,雖住處陳舊,但衣著與精神頭兒都十分光鮮,一匯入大街,即宛如大家閨秀春遊探芳一般。南昌路100弄內沒有擎著花傘走出的光鮮小女子。冷雨把許多人堵在了家中。無人可問,我只得自己憑感覺看門牌摸進去:1號?不對!2號?有點像。我收了傘,鑽進了黑黝黝的窄小門洞內,昏天黑地地喊了一聲:有人在家嗎?旁邊傳出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找哪位呀?——上海式的普通話。我趕緊自報家門:我,外地的一個記者,來找當年的《新青年》編輯部。眼前亮了,一個壯實與樸實得不太像上海男人的中年人拉開了門,友好地微笑道:是的,就是這裡,請進吧。我找到了!我竟然一個人找到了陳獨秀故居!
民國四年(1915年)6月,三十六歲的陳獨秀從日本回國,來到了上海。這是陳獨秀第四次客居上海。頭一次,十二年前,這個從日本回鄉的二十四歲的青年“亂黨”,因舉辦了一系列煽動推翻清政府的演說而被安徽巡撫聶緝規指名通緝,他只好逃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