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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是興致後來是責任——增訂版序
我也沒想到,《文武北洋》會一直有人讀。我是一個喜歡尋找真實歷史境況的旅人。只因怕那些荒冢一樣顏色的“真相”被時代的殘磚碎瓦所埋沒,所以,我大著膽子走進一條條被廢棄的巷子裡,推開那裡面的每一扇虛掩著的舊日宅門,定睛搜看陰影裡的一切——“真相”往往還斜懸在結滿蛛網的褐色的壁上。我懷著敬畏之心描摹我所發現的東西,儘管我努力畫下的也許還不是真相,但至少比人云亦云的某些所謂的定論更接近本質。我的行囊裡沒有來路不明的海外孤本,我的導遊圖全部是大陸公開出版發行的圖書。我把國家利益當成評判歷史鉅子和歷史事件的唯一標準。我的直覺每每在史料與遺址的場景切換中得以印證。我行,我記;我思,我寫。開始是興致,後來是責任。每過一段時間,便有了講述的慾望。2004年1月版的《文武北洋》,就是一次話題比較集中的講述。儘管我的“北洋觀”得到了一些有獨立思想的朋友們的認可,但散落在各章節裡的不少謬誤每每讓我暗自汗顏。書出當年,兩次加印,仍不能抹去很多遺憾。2005年夏天,臺灣遠流出版公司將我書中的赳赳武夫與彬彬文士拆分成《文武北洋·梟雄篇》與《文武北洋·風流篇》,分兩本出版,使我有機會將原書稿審視和訂正了一遍。我加進了若干新讀到的史料,刪掉了有些不盡合理的表述,改正了一些看得出來的失誤。原以為修訂即減肥,卻不料,一通必要的營養滋補後,我的“北洋人物”非但沒瘦身,反倒比原來更“碩壯”一些了。因總在行色匆匆地找尋,更因本人功底的淺薄和才氣的不足,我的文字總是丟三落四,即使此番重新拾掇了一通,也還會有種種露怯處。但是,我敢說,我呈現給讀者朋友的每一行文字,都是真情的脈動。我會一直這麼找下去。是興致,更是責任。
李潔2006年4月11日於青島凱旋山莊
序言
敲完本書最末一行文字的時候,2003年的最後一陣秋風已經遠去。不知道我的這些文字是否也能搭上時令的班車,把一股稍帶肅殺之氣的“真”帶往遠方,讓喜歡歷史的讀者朋友們能臨風抖擻一下。
我不喜歡溫吞而平庸的天氣。在因襲的雲絮下活得太久,會不知道雲外的陽光的真相是七彩的。所以,我幻想自己的這些文字能如冷空氣一樣,吹開凝固了很久的傳統的雲團,讓人冷靜片刻,再回望一下斑斕的歷史。
五年前,我寫那本《百年獨語》時,也是這樣想的。
在那本“獨語”書中,我用自己的話,講述了晚清、民國、共和國的幾位歷史人物和事件。可能與人們聽慣的說法相異,故有朋友笑言:你這是對百年曆史的“毒”語。我只笑笑,並不解釋,繼續於本職工作之餘,尋訪百年來一些鉅子的遺蹟,並以他們的遺蹟為平臺,“獨語”我對近代史的一己之見。
這本書裡,我集中記錄了我對民國初期,亦即“反動的北洋軍閥時代”的尋找與發現。站在袁世凱、黎元洪、段祺瑞、吳佩孚、張作霖五位武人和楊度、章士釗、李大釗、陳獨秀四位文人的故址上,我瞻前顧後了一番,忍不住又“獨語”起來。
鼓勵我用自己的話表述歷史的,是本書主人公之一陳獨秀先生。他老人家至死不說假話。他說:“我不敢自吹我是敢於說老實話,我只自誓:寧可讓人們此時不相信我的說話,而不願利用社會的弱點和迎合青年的心理,使他們到了醒覺之時,怨我說謊話欺騙了他們……說老實話的人一天多似一天,說老實話的風氣一天盛似一天,科學才會發達,政治才會清明,社會才會有生氣……”
於是,我就想對大家說:北洋時代可能並非一個完全“反動”的無序的時代,也可能並非一個顢頇武夫秉政、人文思想淪陷的時代。也許,它是古老中華第一次走上選票時代的艱難肇始,是一些大人物意欲讓中國融入世界遊戲規則中的笨拙嘗試。“武”只是那個時代的表象,而“文”才是那個時代的追求。所謂好人、壞人,所謂正確、謬誤,還是請讀者自己去評判吧。
我還想說的是:我對所有試圖推動中國文明程序的先人,都懷有一份敬意。
最後,我要感謝這些年來陪我慢慢走過歷史遺址的各位旅伴,當然,更要感謝在漫長人生旅途中所有扶助過我的人。
李潔
2003年初冬於青島浮山之麓山海樓
漳洹猶覺淺(1)
安陽老早就想去河南安陽一遊,因為每從地圖上看到那個地方,就覺得有兩處古蹟在幽幽地誘著我,一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