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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山已走出一程,迴轉身來,見秀秀還直挺挺地站在那裡。一片彩虹遮住了他的眼簾,他放開喉嚨:回吧
嗩吶嗚哩哇啦,聲聲牽腸掛肚。
眨眼就是第二年麥天。又是一個好年景,沉甸甸的麥粒兒砸得地皮直叫喚。莊稼人最大的心願就盼著有個好收成。
牛金斗興沖沖地來到麥場,遠遠地就打招呼:牛萬和同志,快來接喜報!
人群中一陣小聲的驚呼。牛萬和更是詫異不已,村長稱他老牛,他激動了半日。今天竟稱他“同志,”,這同志二字,只有那些村幹部們才配用。如今,他也成了同志,真有點受寵若驚。
村長拍著牛萬和肩膀:蕭山立了一等功,是英雄了,你也榮耀。要不是我,你能有這風光?
牛萬和雖點頭稱諾,心裡卻在說:你咋不當軍屬?
秀秀手捧喜報,淚水在眼眶裡打旋兒。她清楚地知道這喜報是三哥用命換來的,比金子還金貴。
三哥今兒就回來了,秀秀激動難奈。三哥是英雄,她就是英雄的未婚妻,自然要收拾打扮的利落些。兩根大辮子梳了又梳,辮捎上那兩個蝴蝶結彷彿要飛起來。她對著鏡子左照右照,臉上那撩人的笑靨咋也隱不去。一雙杏眼透著少女的純真與羞怩。微翹的鼻尖顯得溫順而調皮。稍稍上挑的嘴角自來笑,輪廓分明的小嘴蘊藏著濃濃蜜意。一身家織布衣衫,更顯得端莊雅素。她不時趴在牆頭上向寨門這邊張望。她知道,這時決不能出去,人家會笑話她沒出息。她兜裡裝著三哥的照片,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拿出來,藏在手中偷偷地觀瞧;
照片上的三哥;軍帽下,一張清瘦英俊的面龐,那雙大眼睛似乎能看穿你的心。高挺的鼻樑透著男人那種陽剛之美,厚厚的嘴唇顯出他淳樸剛毅,胸前的軍功章閃閃放光。腰間那武裝帶更顯出軍人的風度與威儀。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三哥,她心裡就直“撲騰”,焦灼不安地在小院裡來回走動著。
牛萬和端坐石榴樹蔭下:秀秀,你晃悠啥哩!沉住氣,看我
秀秀一轉目,剎時便笑的前合後仰。原來,牛萬和的上衣釦子錯了位,一邊短,一邊長,自己還樂呵呵地端坐在那裡全然不知。
驕陽下,寨門外人頭晃動,黑壓壓一片。寨門通向山下的石級路乾乾淨淨鋥明瓦亮。微風夾雜著禾苗與蒿草的清香撲面而來。兩個半大孩子跑過石板橋向山寨奔來,還不停地呼喊:來了來了
人們明白是蕭山回來了,目光齊唰唰投向山下。少許,一個騎腳踏車的人出現在石板橋上。牛金斗一聲喊,便領著貧協主任、會計、民兵連長,順著石臺階躥下去。
眨眼間,來人離寨門已不遠。一位軍人胸前的軍功章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就是當年那個小要飯的蕭山。
秀秀真真切切地看到一群人向窯洞這邊走來。老遠她就認出,那個胸前佩戴著軍功章的人是三哥,和照片上一模一樣。三哥真的回來了!她欲張口呼喚,嗓子卻像被什麼堵住了。心兒“格噔噔”直跳,臉兒火辣辣發燒,;兩腿嗖嗖地顫抖,連出氣都“呼哧呼哧”的不勻和了。
牛萬和更是進退兩難,他天天想夜夜盼的三兒回來了,正向這邊走來,卻不能前去迎接,自己這一跛一拐的樣兒。只得佇立在柴門外,兩眼冒火,等待著人們一步步向他走來。
蕭山也看見了牛萬和,緊跑幾步,連聲呼喚著:大大
牛萬和又驚又喜,兩眼不住地在這位身著戎裝的年輕軍官身上打量著。
蕭山攙扶著牛萬和走進院子。
原先,村長把歡迎會安排在村公所,蕭山硬是不肯,牛萬和沒有準備,秀秀這才搬來板凳、木墩,又急忙去灶間點著火燒水。
牛金斗把前來一睹英雄風采的鄉親們擋在了門外,只有他和那幾個村幹部才有資格陪伴英雄。
院牆上趴滿了人,院門外擁擁擠擠,人們爭先恐後地向院裡探頭張望。蕭山見此情景:鄉親們進來呀!
話音剛落,眾人就像衝開閘門的洪流湧洩進來。
人們望著蕭山胸前那光芒四射的軍功章,眼裡滿是羨慕與敬佩。那些年輕人直後悔,自己當初咋不去?恨不能再來一次戰爭,也上前線去,弄幾個軍功章回來。
秀秀躲在灶間門後窺視三哥;他長高了,也魁了,身上透著一股英武。只有在笑時眼睛還是眯成一條線,嘴角向上一翹,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來,那樣子特別招人喜愛。
牛萬和身邊堆著許多慰問品,有縣委的、政府的、武裝部的——最上邊擺放著兩條大前門香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