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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轉回來:“咋啦?你咋啦?”蹲下來搖晃著他胳膊。
他猛地躍起抓住她,往她衣領裡塞刺殼兒。她連聲喊著:“你騙人!不算!不算!”
他倆扭在了一起。
兩個人從未這麼近距離面對面的接觸,月兒就覺得有一團火燒得她不顧一切,用盡平生力氣,一下子攬腰抱住住他。他失去了重心,兩個人順著山坡滾下去。
他稀裡糊塗打了幾個滾,停下來時,他爬在她身上。
她眸子裡散射著爍人的光芒,滿臉緋紅,就那樣痴痴地望著他。
在這荒無人煙處,半人高的茅草就是天然屏障,他再也抵抗不住一位美貌少女對他的誘惑,慢慢地伏下身去,嘴唇貼在她額頭上。
她很是愜意地躺鬆軟的茅草上,兩手平放在頭頂,深情地望他一眼,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一種本能的原始衝動使他忘乎所以。就在他觸到她香唇的時候,她那純靜而稚嫩的神色使他心裡猛地一顫。他意識到自己的卑鄙。他和她的結合尚未塵埃落定,決不能玷汙她純潔的貞操。他緩緩地支起身,一駢腿,坐在一邊,說:“不早了,回吧!”
她倏地坐起,指頭在在他額頭狠狠一戳,說:“憨憨!”手卻搭在他手背上,頭依著他肩膀。
他手掌向上一翻,抓住她手,兩隻手緊緊地攥在一起。她手始終順從地由他把握著。他感到她那手在微微地抖動,是那種輕易覺察不出的顫抖。
時光悄無聲息地從身邊滑過,他倆就那樣呆坐在那裡,默默地享受著那份美好與靜謐。
夕陽映照著山崗,楓林泛起一片火紅,燒得他淚水直淌。
乾妹子 '10'
十
日出日落,雞鳴狗叫,不知不覺中滿山的碧綠變得一片枯黃。一場雪之後,刺兒溝掉進了白色裡。
早上,尹一冉還沒起床,月兒就打好了洗臉水。她用手在水裡試一下,涼了加熱水,熱了添涼水,直到她覺得合適了,才去叫醒他。他走時,她給他抻抻衣襟,拽拽袖子,站在門外一直看著他走去。
尹一冉幹活的地方在桑樹峪,離月兒家十來裡。吃過晚飯,天色就擦黑了,他急急往回返。
風雪交加,雪片兒漫天追逐,盡情的嬉戲,跌在地上還喋喋不休地私私絮語。
不遠處立著個黑影,尹一冉料定必是月兒。果不其然,她身上披的那塊布單上裹著厚厚一層白,嘴對著兩手哈氣。她抖開一塊布單披在他身上,說:“就不能早些回?”一扭身,只顧自己在前面走。山裡的路本來就模糊,雪一覆蓋就更難辨認。他只能憑藉微弱的雪光,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裡淌,一不留神就是一交。她抓過他一隻袖子,攥住袖口,牽著他走。他手縮排袖子裡,就感到有一團火透過衣袖在燃燒。
回到家,乾孃喊尹一冉去她窯裡,一見他雪人兒似的,忙招呼:“快,上炕暖和暖和!”
月兒推他一把,說:“沒聽見!”
尹一冉爬上炕,被窩裡熱乎乎的,那是乾孃的身體暖熱的。本來並不覺冷,一鑽進熱被窩反而有些打顫。乾孃曳好被子,兩手捂著他那冰涼的腳。
月兒端著碗薑糖水走來。
尹一冉接過薑糖水,鼻子一酸,只覺一股熱流順著他鼻腔倒灌進喉嚨裡。
第二天一大早,月兒就去桑樹峪告訴那家人,天晴了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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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不停地下著。秦書記每天都要到大隊部去,雷打不動。尹一冉在家沒事可做,就和月兒,鳳兒陪著他乾孃打撲克——爭上游。
月兒跟尹一冉一夥,鳳兒跟月兒娘一夥。四個人面對面地坐著,被子往這八條腿上一鋪就是桌子。
每把牌,月兒不是上游,鳳兒就是上游,剩下尹一冉和他乾孃爭下游,而下游幾乎被尹一冉承包了。氣的月兒說:“你咋恁笨!”奪過尹一冉手中的牌,替他出,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娘打到下游去了。
每次尹一冉當了下游,很快地把牌**牌堆裡。有次,鳳兒突然按住尹一冉手,搶過牌去,看了一眼就立馬塞進牌堆裡。她斜睨他一眼,抿著嘴兒笑。
月兒見鳳兒笑的沒道理,直嚷:“你倆搗鬼!”
“誰搗鬼啦?”鳳兒說:“我是笑咱娘這乾兒子沒白認。”
“那當然!”月兒娘很自豪地說。
鳳兒笑啥?只有尹一冉心裡明白,她是不願把事情說穿。她看了尹一冉的牌,知道他是有意讓著他乾孃,甘當下游,而月兒和月兒娘卻被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