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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橋流水人家,窄窄的河流好像一步就能跨過去,卻奢侈地拱起一座座小石橋。
由於那裡的河流如織縱橫交錯,交通不便,長途車需繞遠路且班次少,需從蘇州坐小船進入,阿三有一批愛好攝影和繪畫的朋友,他們中曾有人進去過,據說鎮上有一家招待所可以留宿,事實上,有關水鄉之行阿三和蝶來早已有過討論,只是蝶來每次回上海時間短促匆忙,一直沒有動力去那裡。
蝶來和阿三坐在那種看上去體積很小但坐進去底部很深頂上撐有塗過桐油而變黑色的竹蓬的小機動船也稱小火輪緩緩進到水鄉,這天是禮拜天,小船間中在好些個村莊停留,它是鄉民們互相走親訪友的唯一的交通工具,坐船的多是婦女,腦後一律梳著髻,毛藍布罩衫外圍著四周鑲紅邊的同色半截繡花圍單,也許這還是她們的出客衣服,她們的手腕都挽著個布包裹,完全就是在什麼連環畫上看到過的水鄉女子的打扮。
在小發動機“突突突”左拐右轉地突進中,小火輪終於在目的地靠岸,那時已近黃昏,天下起小雨,白瓦黑牆的江南舊屋站立在窄小的河流兩邊,在雨中醒目而富於風格。
蝶來沒有心情欣賞美景和風土人情,她隨著阿三尋找招待所時心裡十分不安,且將蝶妹的事擱一下,光是想像和阿三同住一晚的景象便給她沉重的犯罪感,當他們兩人走進小鎮時,幾乎受到全鎮人的注目,窄小的臺硌路兩邊是一家緊挨一家的小店鋪,每家店鋪門口都站著人,就像被夾道歡迎。透過店鋪面向河流的視窗,還看得到對岸的視窗擠著人頭也在瞭望,目光驚奇快樂還有些猥褻,這裡的河流如此之窄,似乎兩邊人家開了窗就能講悄悄話,相信這樣的小鎮傳播流言飛快。
而現在這兩個城市年輕男女宛如正進入某種戲劇境遇,全鎮人在觀看劇情的發展,或者說,蝶來和阿三從進入小鎮開始,便是在向全鎮人預告今晚他們倆的同居節目。這時候的蝶來只希望阿三找不到招待所,他們可以立刻就離開這麼一個無聊猥瑣的小鎮。
但招待所就在鎮街的頂端,蝶來和阿三站在櫃檯前訂房時,才知道一間房有八張床,他們必須把八張床都租下才能擁有整間房,好在每個床位收一元錢,一間房八張床便是八元錢,阿三還能承擔。
但是一男一女住一間房要出示結婚證明,於是蝶來又在另一間女子房間租了一張床,算是名義上不在一間房。守櫃檯的是個老男人,一眼看穿他們的打算,說了一句讓蝶來和阿三恐懼了一晚上的話,
“晚上派出所可能會來查房,”
“每晚都會來查嗎?”
阿三問道。蝶來不響,垂著頭自感沒有顏面了,頭抬不起來了。
“不一定,說來查就來查了,預先不通知我們。”說著柔軟甜膩的吳儂軟語的老男人似笑非笑甚至是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打量他倆。
這天晚上阿三付了九元錢租了九個鋪位,九元是蝶來農場半個月的工資呢。但如果再貴一倍阿三也是要租的,年輕男子被慾念驅使的執著勁在少女的蝶來看過去,是對愛情的痴迷。
《初夜》10(2)
蝶來的這間房其實也沒有人住,她在自己的鋪位上放了一間外套表示自己是住在這間房的。
招待所的房間是泥地,所謂床連床架也沒有,一塊木板安放在兩條長凳上,深色格子布床單被單是農婦的紡車織出的土布,手感有些粗糙,陰雨天的泥地房,被子摸上去溼漉漉的,深色土布也看不出被子床單是不是乾淨,就更顯邋遢,蝶來站在床邊踟躕著不肯上床。
但是阿三已經歡歡喜喜睡倒在床上,接著把蝶來也一起摟倒在自己懷中,阿三火熱的身體立刻驅趕了泥地招待所一床陰溼,蝶來總算把自己的身體安放上去。
但是,夜色深濃的小鎮,時時傳來狗吠,整個晚上,蝶來就像只驚弓之鳥。她和阿三心驚膽戰地抱在一起,聽到狗叫聲便逃到自己的房間。
這是四月的夜晚,招待所的棉褥被子是為嚴冬準備的,春天的夜晚蓋著這床被褥沉甸甸的不勝其厚,蝶來的肚子上搭著一角被褥,連毛衣都不肯脫,隨時準備逃離。可阿三已經迫不急待,不管三七二十一直脫到全裸,男孩的###在蝶來的印象中是隻“小雞雞”,可猛然出現在面前的阿三勃起的###讓蝶來吃了一驚,它竟如此巨大堅硬,簡直是一管充滿攻擊性的武器,蝶來直感畏懼嫌惡,退縮地閉上眼睛,使勁推開阿三近前的身體。
蝶來堅持不讓那管“武器”接近她的身體,由於雙重恐懼,曾在電影院和公園裡升騰起來的慾念也消失得無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