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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少管所。
從衛錯失蹤和段明死亡的那天開始,氣氛就一直凝重。此刻,再加上杜曉仁從面試考場回來就掛著的煙雨濛濛臉,讓佔色覺得宿舍裡的空氣都被強力汙染了。
悶!悶!悶!
燈下,平時沒事總嘮嗑的倆人兒,反常地沉默了。
人的痛苦與悲傷,很多時候都來源於對比,尤其是來自身邊人的對比。佔色心裡清楚,自己的面試成績,很大程度上變相的刺激了杜曉仁心裡那點兒酸澀。
然而,對於杜曉仁的遭遇,她覺得用魯迅先生的話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該勸的勸了,該安慰的也安慰了,她還能怎麼辦?
時間,嘀噠,嘀噠——
整整一個小時,杜曉仁就坐著床頭髮著呆,手指頭不停在鐵架子的床沿上用力地摳著,都摳得一片通紅了還不自知。
丫的!
她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替她衝了一杯速融牛奶,沒好氣地遞到她的手上,語氣不免有些重:“別摳了!再摳手都該脫皮了。杜曉仁,你要真覺得不爽,我建議你直接拿把刀去把他給捅了。”
接過水,杜曉仁抬頭,再低頭,雙手捧著杯身搓著,沒有回答。
“我說你——”
“色妞!”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杜曉仁的目光火辣辣地掃過來,“咱倆是好朋友吧?”
“嗯。”其實對於朋友這個概念,佔色並不十分清晰。她的朋友太有限,一個擅長於剖析人心理的姑娘,實在難得遇到一個真正的朋友。
吐了一口氣,杜曉仁又撥弄一下頭髮,像下定了決心一般啞著嗓子,“色,你也別瞞我了,你昨晚那麼晚回來,今天考試又……。算了,那些都無所謂,你比我運氣好,你託對人了。我就想求你,看在咱倆姐妹一場,你能不能幫我給他說說……讓我能過面試……”
什麼?!
心臟驟然一縮,佔色眉梢挑起:“曉仁,你啥意思……?”
“色妞,我沒其他意思,我只是想……你知道我家的情況,我……只是……”
杜曉仁語無倫次的解釋著,不太清楚,可佔色還是聽明白了。
她竟然以為她被人給潛規則了?!
“曉仁,不是你想的那樣——”佔色正尋思好好和她說道說道,放在床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轉身拿起,一看到螢幕上那個象徵著神秘無恥的“無”字,她本就鬱氣的心情,又糟糕了幾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抻掇。
“喂,神經病。你丫差點兒害得我考不了試,你知道嗎你?”
“結果你不也考了?”男人低啞的聲音帶著笑,卻矛盾地顯得涼薄無情,“而且考得還不錯。”
這,他又知道了?!
撫了撫額頭,佔色沒勁兒和他扯,“少說廢話!我的身份證——!”
話還沒有說完,眼角的餘光就查覺到了杜曉仁投注過來的異樣眼光。那感覺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就像芒刺兒紮在脊背上一樣,讓她突然間意識到了某種可能——難道她今天高分的面試成績,竟然都是因為姓權的?
心下陡然一寒。
電話裡,卻又響起了男人帶著命令口吻的聲音,“準備一下,半個小時後來接你。”
“你又想做什麼?”
“我要用你!”
四個不鹹不淡的字兒,權少皇說得霸道、張揚、理所當然得讓人生恨,惹得佔色心尖兒上的火都飆了。
“用你個頭啊,大晚上的誰跟你瞎扯騰……”
嘟——嘟——
不等她的抱怨說完,臭男人已經毫不客氣地掛了電話。
靠!無恥!
*
京都的夜色,依舊風情萬種。
時間的指鍾指向了晚上九點,但對於夜貓子們來說,一天的精彩才剛剛開始。
“說吧,要我做什麼,咱倆之間才算完?!”坐在西餐廳二樓臨街的窗邊上,佔色喝乾了面前的水,挑釁地問。
完?!呵……
危險地眯了眯眼,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一雙銳目盯著面前的電腦,並不回答。從頭到腳散發出來的傲然與強勢帶來的承重壓迫感,還有天生一副好像誰都差他錢的大爺作風,氣得佔色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正在這時,漂亮的服務小姐過來了,笑著問兩位要點兒什麼。
緊繃的唇線拉開,權少皇瞄了瞄佔色,“問我……女人。”
什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