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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岑公子亦常聽母親說及此事,不料如今正在他治下,又有代償官項之言,勢必藉此起禍。孤兒寡婦,何以支援、因與母親商量:不如依老師之言,暫離鄉井遠避兇鋒,此為上策。思量惟有母舅何式玉家居山東沂水縣之尚義村,可以往就,欲奉母親一同前往。岑夫人道:“自你父親去世,你還幼小無知,你母舅又多年不通音信,近日不知作何光景,倘若事出意外,他鄉外省何處存身?”岑秀道:“母親不須遠慮,兒已計及:即母舅處或有他故,囊中尚可支援,暫為賃寓他方,亦無不可。況這巡按官限期一滿就要離任,待他去後,便可回鄉。母親但請放心。”老僕岑忠亦道:“大相公所說甚是,況他是一個炎炎赫赫的巡按,要來尋起我們的事來,如何了得?太老爺在日,執法無私,不徇情面,相交甚少。雖有幾個同年故舊,已冷淡多年,不相關切。倘有不虞之事,誰來照應?還是避他的為妙。”岑夫人道:“既如此,便依你們前往。自從你外祖父母去世,我也時常記念你母舅,幾番要打發你前去探望,因你年幼;今趁此前往,得與你母舅一會,也慰了我夙願。”
當下商量停妥,即遞了一張告遊學的呈子。一面將家中一切託與岑忠照管。母子收細軟,帶了老僕婦梅氏,即日僱就船隻。岑秀只有一個親姑娘,嫁與本地鄭巡廳為妻,姑夫已故,單生一子,名叫鄭璞,已入黌門,為人樸實,卻有些憨耍,惟與岑秀兩表弟兄最相友愛。當日晚間,前往一別,次日五鼓即開船前往山東進發。
且說這岑秀的母舅何式玉,也是世家舊族。父親由兩榜做了一任刑廳,在江西任上,遂與岑家聯姻:後來致仕回家,不幸與夫人相繼去世。家業雖然不大,尚可溫飽度日。這何式玉為人瀟灑,疏放不羈,且生平好奇,素有膽氣。年已二十有七,名列黌官,因連丁兩艱,尚未婚取。每念胞姐遠嫁金陵,姐夫已故,幾欲往探,因家下無人,遷延不果。又見仕途傾險遂無進取之念,尋常惟民幾個好友往還,無非以詩酒琴劍為樂。
這一日,從平日最相知的通家世弟兄蔣士奇家赴席回來,時已薄暮。到得書齋,已覺微醉,呼小僮烹茶來吃了一杯,隨寬衣解帶欲就安寢。忽覺背後似有行動之聲,即回頭看時,卻見一素袂女郎在後,手掠鬢鴉,嫣然微笑。何生驀然看見,大吃一驚,及細看時,生得美麗動人,光豔奪目。何生素有膽識,自思此女非狐即鬼,因定一定神,問道:“你是精是鬼?請實說無妨。”女郎笑道:“請問郎君,妾如是鬼,郎君可畏懼否?”何生道:“人鬼雖殊,其情則一。倘情有所鍾,生死以之,何懼之有?且請問小娘子姓名來歷。”女郎笑道:“妾實告君,我非狐鬼,乃謫仙也。只因有過,暫謫塵凡,與郎君有夙世之緣,故不避嫌疑俯就;若不見棄,且與郎君有益。”何生大喜道:“小娘子真神仙中人,今自屈來此,只恐我無福消受。總然是鬼,亦當相戀,何況仙乎!”當時情興勃然,隨攜手並肩,與之寬衣,只覺肌香膚滑,情蕩神迷,互抱上床,極盡繾綣。何生從未入此溫柔鄉,而今真個銷魂矣!因摟頸問其住居眷屬。女郎道:“仙凡交接,大凡要有夙緣方能會合,若使無緣,斷難相強。至於住居雖有,君亦難到,問欲何為?”何生道:“聞得亦有狐屬之類假託仙名與人為祟者,是何緣故?”女郎道:“凡屬精靈變幻惑人,亦常有之事,不足為怪,大抵緣至而合,緣盡而散。即或其人有夭折傷亡之處,原是其人命盡祿絕,並非若輩之祟;再或其人兇狂淫亂,故使若輩促其喪亡。如武三思輩,亦是數所使然。倘有人無故傷殘若輩,自然也有報復之道;否則與人交接,有益於人處甚多。若其人根基本來深固,福祿綿厚,則若輩更可益以厚福;若其福德淺薄,即與之因緣會合,亦不能強而益之。”何生道:“據仙姐說來,與小生固屬有緣,但恐我無福以當。將來究竟何以結局?”女郎沉吟未答,似有欷殻�鞠⒅�猓�季媚搜裕骸襖刪�聳保�橐饉浜茫�渲行薅逃惺��荒茉ざāK�搶刪�B磺潮。�鍾兄斜洌�淮聳鄙性紓�槐毓�啤!焙紊�嗖桓次省A礁穌砩匣隊椋�耒馴鋼痢�
初則宵來晝去,繼而終日不離。僮僕輩亦無嫌避,皆以仙娘稱之。後來,朋友輩知道,凡請見者,驚心奪目,無不以為神仙中人,亦有固請一見而終不與見者,何生亦不能強。惟世交蔣士奇到來,便十分敬重,教何生款待盡禮,常說他是端人正士,後來功名富貴未可限量。至於操作井臼、女紅中饋之事,無不盡美。真同伉儷,恩愛異常。兩月之間,腹已有好,年餘即產一女。何生甚喜,遂無他娶之念。仙姐亦云:“郎君若能矢志不移,尚當為郎圖一後嗣。”何生亦喜而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