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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巴望著有人站出來,可人人都不敢站出來。
連呂小葦這個看起來潑辣的女人,也不過是借勢做勢罷了。
唐承念見狀,心裡有了底氣,便繼續說自己要說的話。
“剛才,又來了一個武人。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吧?”唐承念從桃源鄉外趕回來的時候,便發現今天上午這些鄉民竟然並沒有關門閉戶。當然,真的在外面遊蕩的人,還算是少數,其餘人都靜悄悄地站在門口,顯然,是隨時準備退回去,關上門,因此唐承念才說出這一句話。
如果武人經過,這些人就算站在門口,也看得見。
果然有不少人都點點頭,沒點頭的大概都是住在更裡面的。
“那位大人呢?”有人問道。
唐承念大喇喇地讓開,指著那具焦炭,“在這裡。”
又……又死了?
這一次,鄉民們依舊譁然,卻已經沒了前一日的恐懼。他們交頭接耳時,忽然在相互提醒中意識到,這是死亡的第二個武人。又死了?如果說第一個武人死的時候,他們以為是意外,那麼第二個武人死了,他們就沒法再自欺欺人了。原來武人也是個人,也是會死的,哪怕拿著武器,哪怕下手兇殘,可是,也會血流盡,也會怕火燒,也可以死。
原來武人是可以死的。
唐承念餘光一見,便明白他們已然逐漸動搖。在心中根深蒂固信任的事實,如今慢慢地變了。因為,武人再不是他們心目中不可戰勝的神,雖然這話說來對神有些不敬,然而,在這些安居一隅的鄉民心中,不可戰勝的武人,便是神。神,那就想做什麼,隨他做什麼。
但如果不是神呢?
不是神,憑什麼搶他們的東西,憑什麼殺他們的人。
不過,也有人冥頑不靈:“是不是途中有什麼變故……也許她搗了鬼。”
就有人堅信武人等於神,凡是質疑這一點,想動搖這一點的,全是搗鬼的。
這樣的人,絕不會徹底消失,或許,他們甚至崇拜著武人的風姿,想成為武人。這樣說的人,名叫呂而歸。唐承念淡淡瞥了他一眼,將他的名字與容貌記住,便收回目光,權當自己沒聽到呂而歸說的話。
其實呂而歸在唐承念看過來的時候,便覺得心中微動,有些害怕。可是唐承念將目光移開了,他便想,這人果然還是不敢怪罪他的。她顯然是搗了鬼,心虛。武人那麼強大,怎麼可能敗?她一定用了陰招……
呂而歸下意識地認為,武人只能被陰招打敗。
這些竟敢與武人對峙的人,都是瘋子。
崇拜武人的人,根本不在意武人刀下同鄉的鮮血。
唐承念並不在乎這些微弱的聲音,她也沒興趣教訓一個冥頑不靈的人。事實上,若不是因為呂玉琢,她仍舊只將桃源鄉當作一個暫居之處,若不是她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她早就走了。
但顯然,這是天象極奠為她設定的考驗,如此,她便非得要留下來不可了。只是,她依舊沒興趣教訓一個冥頑不靈的人,她連轉變這些順民的觀念,都是如此不容易。
不過,既然能被當作考驗,難,倒也在她預料之中。
唐承念並不打算替呂三宗圓場,她又不是這裡的人,呂三宗做出這種事情,難道她還要為了維護他的面子,替他隱瞞嗎?她又不欠他!因此,唐承念坦率地將連惠瑤的話轉述,第二個來的武人顯然要比之前那個攻擊性更強些,直接動手殺人。為了救前頭的呂高志,呂三宗便想抓呂玉琢去擋刀,他的想法恐怕也簡單,就是將希望寄託在武人身上,認為只要武人的刀見了血,他就會放過呂高志。
想到這裡,唐承唸的眼睛裡便閃過了一絲冷色。
將希望寄託在武人身上,多麼不靠譜!如果武人仍然堅持想要呂高志的命呢?那麼呂玉琢豈不是白死了?呂三宗這是在賭,而且,是用呂玉琢的命來賭,大約打的是沒了就沒了,他自己也沒有損失的主意。也怪不得,白嵐珠會與他同歸於盡,只可惜白嵐珠自己也被捲了進去。
“你胡說!以前的武人,從來都不曾主動傷害過我們,他怎麼會突然轉變,要里長大人的命?你一定是胡亂編造的!”呂而歸怎麼能容忍心中的英傑人物受到抹黑?在他看來,武人即便是真的動手殺了鄉民,也是殺伐果斷,然而他心中知道,這種想法是說不得的,因此便強調唐承念在說謊。
“你不信我,就去問你們里長啊。”唐承念瞥了呂高志一眼。
她倒要看看,經此一事,呂高志還能不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