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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桃源鄉里的人終究還是將武人之死當成了外人犯下的錯誤,同樣,他們也將這個錯誤的責任記在了白嵐珠和呂玉琢母女頭上。
連惠瑤正才痴痴地發著呆,餘光瞥見這鄉民指著呂三宗,要齊正義救,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你們倒是會拍馬屁,可惜,他救不活了!”
她說著說著,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呂三宗救不活,白嵐珠,不也救不活了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那鄉民只當連惠瑤是真的發了瘋,懶得理睬她,只拉著齊正義到呂高志邊上,他彎下腰,對呂高志道,“里長,齊大夫來了,讓他給三宗公子看一看吧?”
呂高志茫然地抬起頭,看了齊正義一眼,又黯然地搖搖頭。
“不必了。”
如今的呂高志,是真的後悔了。
他悔自己將桃源鄉里的人教養成了一群順民,連他的兒子,遇到了武人的刀,也只想著找替死鬼。他悔自己竟然真的動搖了,想要一個小女孩替他去死。如今,卻賠上了他兒子的命。
呂三宗死了。
將他攬入懷中的自己,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他的血變冷了,心不再跳,整個人沁在鮮血中,已經是個死人。
呂高志不會不承認這一點,他滿心懊悔都是在想……
是不是真的有報應?可這報應,為什麼落在了他兒子身上?他的錯,他承擔嘛。或者,他本應該自己挺下武人那一刀,那麼,他的兒子就不會死,死有餘辜的人應該是他,為什麼要讓他的兒子償命?他一時貪生,結果,便教兒子替他死了。
他悔啊……他錯了……
呂高志茫然的面孔上,終於染上了哀慼之色。他已經知道了錯,然而,一切再也無法挽回。
呂三宗冰冷的身體,已提醒他,一切全都來不及了。
“里長?您怎麼了?”那鄉民詫異不已,他從未見過呂高志這種模樣。
齊大夫也蹲下來,檢查呂三宗的情況,不由得一愣。
繼而他也去探看白嵐珠,一樣。
都死了。
這兩人,全都死了。
那麼,那黑漆漆的焦炭又是什麼?齊大夫轉身去看,又是一怔。
這形狀,怎麼如此像個人?
是人?是……焦|屍?
齊大夫心頭一緊,渾身發麻。這是什麼事啊……
“齊大夫,齊大夫,怎麼了?”那個將他叫過來的鄉民不由得一愣,為什麼齊正義看了一眼,就不看呂三宗了,而是去看白嵐珠?怎麼看了白嵐珠一眼,又去看那塊焦炭?然後便開始發愣,一直愣,實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齊正義白了他一眼,這人傻嗎?怎麼連情況都看不清?不過,考慮到畢竟是這人把他叫來,他還是好心提醒了一句:“先別說話,你等等看。”
“等?等什麼?”那人還猶然不解。
“你等著就是了!”齊正義全神貫注,哪有耐心慢慢說服他。
這招倒是有用,齊正義一吼,此人果真不敢再有何疑問。
唐承念起身,方才她已經聽完了連惠瑤的講述,途中呂玉琢沒有打斷,顯然也沒有異議。她觀察呂玉琢的表情,見她也不像是真的懵了,這才確定連惠瑤說的沒錯。既然現在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新來的齊大夫靜靜看著,而真正有權管事的呂高志則仍舊哀傷,那麼,現在唯有她才應該站出來主持局面了。
總不能任憑外面那一眾人自己猜測,耳聽著他們分明就越猜越沒邊了。
“各位一定認得我,我就是昨日來過這裡一次的外鄉人。”唐承念說完這句話,果然聽見外面炸開了鍋,大家就好像是沸騰的水壺一樣,響個不停。然而,終究是殺武人這件事太過駭人,因此,外面的鄉民們雖然都大為驚訝,卻沒有敢站出來指責她。至於有膽量的人,一個死了,一個抱著那死人仍困在哀傷之情裡,她倒是成了自由身。
到了此時,那囉嗦的呂小葦果然也縮回了人群裡,不敢冒頭。
她敢指責白嵐珠,敢罵連惠瑤,不過是因為她瞭解這兩個女人罷了。一個顧忌女兒,從來不敢得罪人,又是病人,另一個則一向膽小,比她呂小葦還膽小些。剛剛連惠瑤被呂小葦逼得發了瘋,呂小葦果然就怕起了她,是個欺軟怕硬的,怎麼可能敢站出來和唐承唸對著幹?
因此,雖然唐承念已經闡明瞭自己的身份,也沒有人敢站出來將舊事重提。
人人都巴望著有人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