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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畫得不像,不能送給你。”那女子手中在畫著什麼,“我再畫一張像一些的送給你如何?”我正要走過去觀看她作畫,被去病拉住:“彎彎,你在這裡等就可以了。”這女子能夠隔著山洞便能辯明我們的行蹤,這給他的印象太深,他生怕她對我有什麼不利。
我解釋給他聽:“她能夠在山洞裡看清楚我們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那個……”我指著山洞角落邊一個不起眼的青銅物件,“那叫做‘潛望鏡’,因為青銅鏡子清晰度不夠,所以做得太大,要不然我也可能發現不了的。”這在現代,是最簡單的光學儀器,去病與這個女子相差了數千年的科學技術,自然不能夠看懂其中的奧妙。
去病注意地看我手指著的東西,疑光在我身上閃了閃,我也覺得自己有點冒失,不該如此多嘴。
那女子道:“彎彎姑娘真是有趣得很。”她將手中的墨筆一擱,“畫好了,你拿回去好好保藏吧。”我正要走過去看,去病搶先過去,拿起了那張墨跡未乾的畫。
那女子忍了又忍,還是問了我:“姑娘既然……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我說:“我和誰在一起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掂量著她話裡的意思。
“對,你自己的事情。”女子說,“我看,霍侯爺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呢。”
那邊,正在看畫的去病突然冷笑一聲:“我是這樣的嗎?”我湊過去想看個究竟,去病三把兩把揉成一團。
我驚叫起來,伸手奪過紙團,怒道:“你讓我看看再毀也不遲啊。”
女子吃吃吃笑了:“我畫的是霍侯爺的內心,他怎麼願意把自己的心思讓人隨意看?”
去病漲紅了臉:“休得胡言。”他拉著我走出山洞,臨走對那女子道:“姑娘,我們大軍撤走後,你還是自己留神匈奴人吧!”我擔心他再毀了那紙團,將紙團緊緊塞在袖子裡,準備等到他不在的時候再自己看看,去病那所謂的“內心”到底被畫成了什麼,弄得他這般惱羞成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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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午後就這樣在這個小插曲中,被無情地消磨掉了。
等我們重新來到我沐浴過的小水潭,夕陽已經開始西下。如果,我們兩個不那麼敏感,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個女子的身影。如果,沒有這個女子,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了呢?
去病一直陷入在深思中,我總覺得他似乎對那個女子的存在有著別的什麼想法。我沒有問他,問他也沒有用。我陪著他安靜地回到白樺林,回到山木櫸樹林,找到坐騎,再陪著他回到我沐浴過的小水潭,找到了我的鞋子。
他忽然昂起頭,臉上那點沉重的思考已經抹乾了,留下一點豁然開朗的神態,微微含笑。我看他神情改變,問他:“怎麼啦?”他說:“我終於想通了一件事情,心裡覺得很暢快。”
是嗎?
天上的星星一顆顆跳出來,地上的草原一寸寸暗淡下去。
我看著去病的臉,他的眼睛很大,清晰地倒映著我的模樣。我看到這雙眼睛的一邊,閃起一個小小的火星。我知道這是他的部隊召他回去的訊號箭。
他的問題想通了,我們的這場約會卻應該結束了……
戰火間隙中,河西何處無戰事?
我說:“去病,他們叫你回去呢。”
“哪裡?”他一定是在想那個女人的事情太投入,連部隊的訊號箭都沒有看到。我心中煩悶,隨意向身後胡亂一指:“那是不是訊號箭?”
“什麼訊號箭?”他側過頭看我身後,笑了,手在我的身旁一捉,“是一隻螢火蟲。”
一點幽綠的亮光在他的指尖閃爍。
“河西也有螢火蟲?”我站起來,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八月份了,哪裡都有螢火蟲。”去病跟著我一起站起來,小水潭藉著月色映出我們兩個身影。
彷彿聽到了什麼召喚,草甸子裡的忽然一齊飛出來許許多多的螢火蟲!
它們在夏夜清明的月光中翩然起舞,那綠色的亮光輕若點絮,閃淡明滅難以捉摸,忽聚忽散如同輕歌曼舞。如此悠遊,如此輕柔,在我們的眼睛前飄蕩飛舞,星星散落。
我們站在萬點微茫中,身心都變得如雪花般輕柔自由,彷彿能夠隨著這萬點熒光飄飛起來。
他右手托起我的面頰,左手攬住我的腰……
我的手臂垂下,袖子裡的紙團落入了水中。薄韌的宣紙在水潭中緩緩舒展開來,如一頁純白的羽毛,漂浮在星光如螢,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