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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江湖上本多避忌,向一個陌生的少女盤問姓名更是稀有之事,他為了好奇,問了出來,確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釘子。
那少女抬頭一看日光,說道:“你已沉睡了一天一夜,這時候肚子大概也餓了,你且等一會兒。”一笑掀簾,翩然而出,到了門口,卻忽的回頭,低聲說道:“告訴你吧,我姓雲。”
陳玄機心中一凜,這少女竟是姓雲!難道,難道販販販心中又自行解道:“天下姓雲的人不少,那能有這般湊巧的事兒?”
雖然自行開解,心頭仍是鬱悶不安,試著揮拳踢足,只覺體力已恢復了幾成,心中想道:“上官天野那一拳打得實在不輕,這少女的丹藥竟如此靈效,想來定是武林世家。”一抬頭見壁上掛著的那把形式奇古的寶劍,忍不住將它摘了下來,拔劍出鞘,但見劍身隱隱透著一層青光,陳玄機自是識貨的行家,一看便知到這是世上罕見的神物利器,不禁呆了,心中想道:“這位雲姑娘居然如此信賴於我,寶劍懸在此間,不怕被我把它偷去!”低頭一瞧,劍柄上刻有兩個奇形怪狀的古代文字,這一瞧更令得陳玄機如墜入五里雲霧中!
劍柄上那兩個古字乃是“鐘鼎文”,陳玄機本來不認識鐘鼎文,但這兩個字卻在他外祖父的詩集裡見過,他母親告訴他這兩個字念做‘昆吾’,乃是一把古代寶劍的名字。
陳玄機的外祖父沒有兒子,所以陳玄機出生以後,就做為‘姑子歸宗’,改依母姓,繼承陳家的香火。他外祖父名叫陳定方,是元末一為出名的詩人,文武全才,號稱武林雙絕,他的詩集裡便有一首是詠這昆吾寶劍的,詩道:“傳家愧我無珠玉,劍匣詩囊珍重存。但願人間留俠氣,不教狐鼠敢相侵。”看這詩意,似乎這把昆吾寶劍,乃是外祖父的家傳寶物,但問他母親,他母親卻說沒有見過,不過他母親回答他的問話時,卻有點支支吾吾,,而且臉上還流露出悲傷的神色。這事情陳玄機自知事以來便一直悶在心頭。
不想如今卻在這個古怪的地方見了這把寶劍,這是外祖父那把家傳寶劍嗎?還是屋主人從別處得來的?正在沉思,忽聽得外面腳步聲響,陳玄機慌忙把寶劍掛回牆上。只見那少女捧著一個托盤,盤中有一鍋熱粥,還有兩式小菜。
那少女道:“你剛剛傷愈,喝一點稀飯吧。咦,你在想些什麼?”順著陳玄機的眼光瞧去,忽的笑道:“原來你是看上我這把寶劍。”
陳玄機面紅耳熱,尷尬笑道:“我瞧這把劍有點奇怪。”那少女道:“怎麼?”陳玄機道:“這似乎是一把古代的寶劍。”
那少女道:“不錯,我爹爹說是戰國時候練劍師歐冶子流下來的寶物呢,你倒好眼力。”
陳玄機道:“這把劍是姑娘家傳的寶物嗎?”那少女笑道:“當然是我家傳的東西,要不然怎會掛在這裡,我爸爸才寶貝它呢,平時別人摸一摸他都不許,還是我上個月十八歲生日那一天,他才肯傳給我的。”說了之後,忽然臉上一紅,似乎後悔叫陳玄機知道了她少女的年齡。
陳玄機道:“如此說來,雲姑娘一定是會家子了。”那少女笑道:“什麼會家子?我爹爹說,我還未學到他的三成呢!”陳玄機見那少女天真爛漫,大膽說道:“姑娘太客氣了。可以讓我開開眼界嗎?”那少女笑道:“你武功勝我十倍,我怎敢在專家面前獻醜?”陳玄機道:“你幾時見過我的武功?”那少女道:“你受了重傷,居然一日一夜便復原了,雖說是少陽小還丹之功,但若沒有深湛的內功根柢,那裡能夠這麼快復元?看來你與我的爹爹只怕也差不多。可惜他出門去了,要不然你倒可與他談論談論。”
陳玄機道:“我雖無緣拜見令尊,聽姑娘的說話,也許令尊大人是武學名家,越發要請姑娘不吝賜教。”那少女奇*書*電&子^書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沒有見過世面,所以只知道自己的父親,誇讚自家,叫你見笑了。也罷,我沒有好菜給你送粥,就給你舞一會兒劍吧,你可要不吝指教啊!”
陳玄機喜道:“古人說讀漢書可浮大白,我而今得看姑娘舞劍,那更是羨煞古人的了。”那少女道:“你真會說話。”盈盈一笑,柳腰一折,挽了一個劍花,輕輕刺出,攸然間但見劍光滿室,涼氣沁人。
陳玄機吃了一驚,這寶劍固然罕見,劍法更是駭人,看她漫不經意的隨手揮灑,每一招都藏著極精微的變化,妙到毫巔,舞到急處,那少女就似陡然間幻出了無數化身,劍光四射,端的如水銀瀉地,花雨繽紛。陳玄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自付:師友門都說自己的劍術已經學成,若和這個少女比劍,只怕還未必能夠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