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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這下可好,兩個人一起來的。我今兒個出來,沒吃東西,趁機趕緊塞了塊點心入嘴,免得等一下烽煙火起,燒了起來,連塊點心都撈不著!
宣和帝夏侯辰在頭裡走了進來,師昭儀緊緊地挨著他,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一進門,夏侯辰便坐在了皇后的身邊,而師媛媛自然得坐在下首位的,可她卻依在皇上的身邊,附耳在皇上耳邊講了幾句才下來。眾人皆不知道她是何意。
我在心底冷笑,師媛媛用這麼笨拙的方法爭寵,愚蠢成這樣,倒也少見。
因我坐得離帝后座位最遠,倒不怕他們會注意到我。現在,我在思考一個問題:皇后值不值得我投靠?她真能影響宣和帝的決定?她與他琴瑟和鳴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
我深知在這宮中,最緊要的,就是找一個靠山。既然尚宮局已經不是我的靠山了,那麼,就得另找。
一切只為了求生存而已。
師媛媛是新近風頭最健的嬪妃,在所有妃嬪皆到齊的情況下,她又怎麼可能不借機大出風頭呢。酒過三巡,師媛媛便出了列,給皇上皇后行了禮,道:“皇上,臣妾新近學了一舞,今兒個大家高興,不如就表演給皇上看看?”
眾妃嬪都說了一聲好。我正對付嘴裡的糕點,就沒參與進去。只聽皇后道:“師妹妹的舞,肯定是極好的。既然眾妹妹們都說好,你就換上舞衣,為皇上助個興吧!”
師媛媛正要退下,卻聽皇后仿若無意般說道:“據聞這舞衣是師昭儀特地在尚制房趕製的呢,也不知效果怎麼樣?”
馬上就有月容華跟著湊趣兒,“皇后娘娘,我們這裡不是有一位前任尚宮嗎?她說的話肯定有權威性,等一下讓她看看不就得了。”
場內所有的目光全轉向了我這個不起眼的角落,連夏侯辰的視線都轉了過來,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冷如閃電。
我低下頭,把嘴裡糕點嚥了下去,低聲答道:“臣妾雖然以前是尚宮,但凡是技藝,一日不練就會退步千里,再加上尚宮局出的東西花樣繁多數不勝數,臣妾有些時候沒見過了,到時候出了醜,說錯了,可就讓皇后娘娘見笑了!”
皇后微微一笑,尚未答話,師媛媛便道:“寧選侍到底是做過尚宮的,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多年的技藝說生疏就生疏,未做事先留退路,到底是宮裡的老人。”
她那句“老人”讓席上妃嬪不少掩嘴而笑。
我站起身,向著皇上皇后方向行了一禮,默不做聲地坐下。眾妃嬪的聲音忽地靜了下來,每個人都猜出了我的意思:既然我是宮裡的老人,那皇上豈不更老?
場內鴉雀無聲。師媛媛也意識到自己講錯了話,手足無措地呆站在那裡,直到皇后出聲,“師昭儀,還不快下去換衣?”
師昭儀這才下去了。
皇后真是好手段。她不用動手,自然有下面的妃子動手。這場宴席,想必是她向眾人發出的一個訊號,也是一項測試,看看誰會倒向她那一邊,誰會真正地願意幫她。
就像我的尚宮就職宴席,雖然沒有這麼排場,僅是幾位司設司制聚聚,但酒過三巡之後,各人神態便瞧得一清二楚。
只是月容華為什麼把火引向我這裡?她是故意還是無心,倒真值得商榷。
樂聲之中,師媛媛步出紗帷。她梳了一個靈蛇髻,兩縷微卷的髮絲從鬢邊垂了下來,身上穿著尚宮局為她而制的粉紅色六破百鳥裙,慢束羅裙半露胸,頸間戴了渾圓的夜明珠項鍊,想來價值不菲。
我雖然做尚宮沒多久,但在尚宮局多年,一看她這身裝束,就感覺她穿得太過露骨了。這種打扮,用來讓皇上獨自一人欣賞還差不多,在家宴上穿了出來,只會刺得人眼生生的疼。
我不動聲色地望向皇后,果見她原本無時無刻都露著笑意的臉,如今一絲笑意也沒有。
錦衣欲奪滿堂彩
宣和帝夏侯辰的表現和皇后完全不同,原本漫不經心,現在顯然被提起了興趣,整個身子往前半傾,再往前一點兒,只怕就要推翻桌子了。幸好這桌子是尚制房用檀木所造,堅固沉重得很。
為了坐上尚宮這個位置,我不但要求自己對尚珍房的一切如數家珍,其他房的一切,我也暗自留意。各房每出一種新款,我總是買通那房的宮女給我帶了圖紙出來,自己反覆琢磨,其中的艱辛又何足與外人評說。人為了達到某一個目標,一旦成了魔,便把什麼都拋諸了腦後,因而敢涉及皇權、逆龍鱗,如今想起來,自己當真是膽大包天。也許到宮裡頭久了的人,近及天顏,便容易生了別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