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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走動都放輕了腳步。
用過午飯之後,我正想回房睡個午覺,卻有兩名宮女送來一個蒙了紅巾的盤子。那兩名宮女看起來頗是眼熟,我這才憶起她們是皇后宮中頗得臉面的大宮女。我心中不由惴惴,皇后這是要傳遞一個什麼資訊給我?
從那兩名宮女的臉上,卻看不出什麼痕跡,只道:“這是皇后的賞賜,寧選侍娘娘既然昨晚上受了恩寵,理應賞賜的。”
送走了兩名宮女之後,我便思量開了。以前我受恩寵之時,皇后娘娘從未打賞,這次打賞,看來是一個訊號。
揭開絨絲紅布,盤子上放了一支精巧至極的金雀釵,上面雀兒展翅欲飛,口銜一枚穀物模樣的玉珠,玉珠上照樣有翡色點珠垂落,看起來美不勝收。
素環在一旁看了,輕聲道:“皇后好脾性兒呢。”
我望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幫我插上這支雀釵。”
素潔有些莫名其妙,開口問道:“娘娘,您有無數這樣的釵子,無不大過它,美過它,這支釵子有什麼好稀奇的?”
我望了她一眼,心知她品性如此,也不責罵她,任由素環給我插上了這支雀釵,梳了一個平常的烏蠻髻。貫金雀釵在烏髮之間閃爍,鏡中的人杏眼桃腮,端的是美麗異常。我曾聽素環素潔私底下議論,說我平日裡的神情雖總是冷冷淡淡的,可行走過來,卻有一股媚入骨子裡的風情,是其他娘娘都沒有的,如果偶爾一笑,若百花盛開,就連珍品蘭花蝶蕊也不能奪了我的美態。
她們的話我自是聽過了便罷。宮內美人無數,舊人紅顏未老,新人便又如新筍一般林立,就算我生得再美也會被人取代,在宮中唯一的生存之道,便是要有自己應有的價值。
這支貫金雀釵向我傳達了一個很明確的資訊:她叫我安守本分,以鳳為尊,雀鳥朝鳳,在宮內便會如我所願。這對我來說,的確是一個好訊息。在昨天受寵之後,皇后便向我遞了橄欖枝,看來在後宮之中,她與太后的摩擦是愈演愈烈了。
皇后發出的命令,妃嬪自然是表面上遵從,但有些任務落在了具體承辦人的身上,便大打折扣。比如說每一年,皇上為了慰勞邊疆軍士,總會叫內務府準備了棉花棉布,叫宮內的宮女們縫製一些棉衫以送給高階將領。這次由皇后主持,卻辦得不盡人意。制好的棉衣有的薄,有的厚,針口參差不齊,比民間作坊做的尚不如。查下去,下面的人卻互相推諉責任,不知何人所制。
查不出人來,這其中也有一個緣故。宮女寂寞,如果獨叫她制一件衣衫,未嘗不會讓她生出別樣的心思,在衣衫襯裡夾帶等等,所以,每個宮女,或只繡衣袖,或只做開襟,最後才統一連成整一件衣衫,所以若想在這樣的成萬件衣服中查詢源頭,便如大海撈針。
蘭若軒人少,素環與素潔只領了上百件衣袖來做,早就做完了,見我近日裡懶懶的,便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講給我聽。
今日我收到金雀釵,再一聯想這次的製衣事件,心底便明白了。皇后的懿旨下達,下面的人卻陽奉陰違,誰做的手腳,自然一清二楚。她急切地需要我這個對太后知根知底的人來幫助她樹立在後宮的威信。
可她哪裡想到,太后又豈是隨意信任人的。我小心翼翼地服侍太后這麼多年,在她眼裡,也不過是一個用得著的人而已。
我想,太后不信任我,全是因為我小心謹慎,沒有絲毫的把柄被她捏在手裡。如果今晚再去,我自己透露一兩件把柄給她,或求她辦事作為交換,未嘗不會加快事情的程序。
我摸了摸嘴唇,那藥膏藥效極好,唇上的結痂傷處已經脫落,今晚去太后那裡是沒有問題了。
今晚月色半暗,時有時無。月兒被烏雲遮擋的時候,則天空地上一片昏暗;當月兒探頭出來之時,卻滿地一片銀色。昭純宮的琉璃金瓦襯著銀光,美不勝收。
今天我只穿了普通的宮女服裝,梳著宮女常梳的雙螺髻,兩邊各插了一支展翅玉蝴蝶。上次的流蘇玉釵自然是棄之不用,全身規規矩矩,不見絲毫出挑之處。
漢白玉雕成花鳥蟲獸的長臺階在月光照射之下泛著銀光,一轉眼烏雲罩住長石階,卻又變得烏黑一團。迎面走來兩名宮女,我微垂著頭行禮,也沒引起她們的注意。走近小禪堂的時候,彷彿時光在此已然停止。太后依舊敲著木魚低聲吟唱,除了穿著略有不同,依舊是幾天前的模樣。
我向她行了禮,扶了她在食案前坐下,照例舀了碗湯水給她。她慢慢地飲了,又望了望我,很是滿意地道:“今兒個穿著倒是周正。”
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