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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兒,想不到徒惹皇后想起以前的姐妹情深,讓皇上擔憂了。”
我試探著把這番話說出來,想看看夏侯辰對我們的密談到底知道多少。
他鬆開我的胳膊,站直了身子,負手而立,抬頭望遠處那永遠也下不完的大雪。即便在牢房裡,他也彷彿黃山之松,泰山之石,帶著逼人的氣勢,“寧昭華,宮裡頭不單你一個是聰明人,也不單單隻有你一個生活在此這麼多年。望你到頭來,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聞絃歌而知雅意。我終於明白,他並不是很清楚我與皇后到底談了些什麼,只不過皇后可能露出了異樣,讓他產生了懷疑罷了。
如今我要做的,便是要打消他的懷疑。我黯然道:“皇上,臣妾身世本如宮牆之柳,為求生存之路只得左右逢源。如最終能幫得了皇上,望皇上看在臣妾蒙受汙名身敗名裂的分上,給臣妾一個全屍。如若可能,請皇上將臣妾的屍體送往臣妾的家鄉好生安葬。臣妾在生之時不怪命運乖戾,只望來世能和健安康便好。”
夏侯辰聽了,猛地轉過身來,逼視著我,忽而失笑,“原來,在你的心目中,朕一直是這樣的人?你認為你是朕捨棄的棋子?”
我垂首不語,心中奇怪。我的價值已被利用殆盡,他又何必惺惺作態,再擺出一副沉痛悲憤的模樣?皇后口裡的他才是真正的他。為了平息太后這場風波,我便是那丟擲去的替死鬼。這一層我早已知道。宮中爭鬥,莫不如此。既然我棋差一著,陷入如此的境地,我唯有接受這樣的結局。
他見我垂首不語,忽地走近過來。我未來得及躲閃,被他抓住了腦後未曾梳好的長髮。他把我的頭固定不動,將臉孔對準了我的,冷冷地道:“有的時候朕真想把你的胸膛扒開來了看,瞧瞧這裡面到底有沒有心!”
他臉龐離我越來越近,我聞得他的鼻息之間噴出的氣息,略帶薄荷的味道,想是今日飲了些湯水才過來。我不明白他氣些什麼。照道理講,他給了我一個棄子的身份,他是皇上,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大家都明白。太后身亡這件事,始終是要有個人承擔的。我既無家族牽累,在宮內份位又不高不低,與太后又有莫名的恩怨,自然我才是這個最好的棋子。我都坦然接受了,他又何必再怒氣衝衝的?是不是因為我未向他大呼冤枉,未涕淚縱橫地求他做主,他少了很多的樂趣,所以才心中倍感不快?
這我可裝扮不出來。在聽了皇后傳遞給我的意思之後,我明白這也是皇上的意思,再讓我扮出對皇上失望的樣子,這種難度可是超乎想象。我從來沒對他期望過,又何來失望。他如今的種種做法,我反而認為才是正常,才是坐於龍椅之上的夏侯辰的正常做法。
我緩緩地答他:“臣妾有心,心始終是向著皇上的。無論皇上要臣妾做什麼,臣妾唯有竭盡全力地去,即便是沒了自己一條性命。”
他那裝腔作勢的憤怒,已讓我感到不耐,心想你這人要求也太高了一點兒,既把我當成了棄子,卻還要我表現出傷心絕望的形態,以表示對你的不捨與情深。我寧雨柔雖從小生活在宮內,見慣世態炎涼,也習慣了世態炎涼,這裡人人慣會虛偽作假,但我與皇上的情意本沒達到那種情態。臨死之前,還要我假裝一把,讓他心裡舒服。我想,夏侯辰,你可真難侍候,還好,再過不多時日,我便不用侍候你了。
但為了避免在這最後關頭不出什麼紕漏,我只垂首不語,靜等他的發落。想想這牢獄之中氣味頗大,我這牢房雖增添了幾個火爐,卻依舊四面透風,想來他怎麼樣,也不會用那樣的手段來懲罰我吧?
只要他不如此,我便沒什麼好懼怕的。我已如他所願,做了他想要的棋子,仁至義盡,再為自己打算,便也是理所當然。他沒有絲毫感激恩惠,反而繼續一貫的尖酸刻薄,這樣的夏侯辰,已讓我心神疲憊。想到不久便可以擺脫了他,這時他再怎麼樣對我,我也只得忍了下去。
想起他不喜歡我扮笑,我便神色淡淡地道:“皇上,臣妾一向知道自己所處之位,從未有半分奢望。皇上在此事上看重臣妾,是臣妾的榮幸。臣妾當不辱使命,不會牽連其他人,所有罪責臣妾一力承擔……”
我自認為這番話說得頗識大體,他再怎麼樣,也會略有感動——試問裡頭有哪一位宮妃引頸向刀還能淡然受之?
聽了我這番話,他良久沒有出聲,只轉過背去,留了個背脊給我。因他已著孝服,不知怎麼的,我倒從中看出了些許蒼涼的味道。心下卻更是不耐。雖然我在宮裡多年,這裡面的虛偽早已學得完全,可夏侯辰卻是此中高手。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