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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宜道:“老前輩過獎了。”
話音一頓,竟然沉吟接道:“宋老,晚輩有心前去中原尋找在下的鄭大伯父,不知應該怎麼走法才對?”
敢情他初次出外,對於各處道路,都還不熟。
宋孚道:“老弟是要尋找中州三俠中的鄭大剛嗎?”
方雪宜道:“正是鄭大伯父。”
宋孚笑道:“如此咱們應取道襄樊,出漢中,轉趨中州了。”
笑道:“晚輩這還是頭一次獨自在外行走,一切都要你老費心了。”
宋孚笑道:“老弟,咱們這就回頭向東,過了萬縣,咱們買舟順江而下,順道也讓你看看三峽風光如何?”
方雪宜道:“晚輩一切聽命……”兩人出了那一帶山區,便順著驛道,直棄萬縣。
方雪宜和宋孚兩人,因無急事,因此,第六天正午,方始抵達萬縣碼頭。
宋孚未在這一帶,似是也甚熟悉,未費絲毫周章,就僱到了一隻獨桅江船,未時甫過,兩人便已順江而下。
二更時分,船過白帝城,即入瞿塘峽,照船家的規矩,絕少夜間在峽中行舟,所以,當晚便要在白帝城泊船,但宋孚卻力言瞿塘水路甚短,不妨趕到巫山城下,再行靠岸,船家無奈,只好冒險操舟,沿著石壁懸巖下駛。
方雪宜幾曾見過這等壯麗的山光水色,打木船入了峽口,他就站在船頭,仰望兩邊山石,和那時而當頭,時而被山巒遮斷的一彎新月,口中不住讚歎造物神奇,實非人之才智所能想象。
宋孚似是對三峽景色見過甚多,身雖停立般首,但卻全神貫注地在瞧著江面,幫著那船家,留神突出江邊的岩石,莫讓船身撞上去。
三更甫過,十多里的瞿塘峽已然渡過,船家一面揮汗,一面將纜繩系向巫山城的岸邊碼頭之上。
方雪宜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造物神奇,真不愧鬼斧神工之譽。”
宋孚淡淡一笑道:“老弟,長江三峽,最奇最險之處,還要到兵書寶劍峽中的青灘,明日正午,老弟就可見到水勢之急,江濤之險,舟行其中,宛如飄葉一般,瞬眼之間,直瀉千里,老朽往返川中,不下數十次之多,每到斯處,仍然驚心動魄……”
方雪宜道:“明日晚輩倒要仔細地瞧上一瞧了。”
宋孚笑道:“咱們先養養精神,明日也好一飽眼福。”
兩人說笑入艙,略作調息。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方雪宜忽然一驚而醒。
第十五回神秘約會
艙內一片黯然,抬目望去,只見宋孚仍然閉目打坐未醒,四野除了浪濤拍岸猿啼狼嗥之聲,別無一絲動靜。
但方雪宜心中卻暗感不對,適才他一驚而醒,乃是覺著船身忽然一震,此刻卻是不見人聲,豈非十分奇怪嗎?
方雪宜略一沉吟,輕輕的走出艙外,船頭上的燈光已熄,只剩下那桅杆的半腰之旁,亮著一些氣死風燈,在江面騰起的霧色中,晃來晃去。
方雪宜不信自己會聽錯,是以他迅快的繞過全船之後,立即縱身躍上那桅頂,欲待舉目向四周察看。陡然間心中一震,只見那桅頂之上,用一根銀簪,插了一方白絹,正在夜風中,盪來盪去。
方雪宜探手拔下銀簪,只覺一股清雅的香氣,選鼻而入,一驚之下,連忙閉住呼吸,暗中運氣默察,體內有無異狀,雙目卻注視白絹之上的字跡。只見那小約有尺許見方的白絹之上,只寫了寥寥幾個小字:“我家站娘要你來朝雲峰,你敢不敢來?”
既無上款,亦無署名,顯然這是衝著自己或是宋孚送來的了。
此刻他已確定那陣香味,只是女孩兒家用的香粉氣味,並非什麼毒物,當下閃身躍落船梢,直進房,就著燈光,重新打量那小小銀簪。這一凝視,突然使得方雪宜大大的吃了一驚。
敢情,這隻銀簪,雖然長僅三寸,但那簪頭之上,卻雕鑄了一隻栩栩如生的仙鶴,作振翼高飛之狀。
他記得師叔曾經交待過自己,龍行劍法如有剋制的對手,那就是“天鶴斬”的往事,是故他一眼看到鶴形標誌,就不禁心頭大震。
正在他手持銀簪發愣之間,耳中忽然聽得宋孚笑道:“老弟,這銀簪是何人之物?
老弟為何手執此物發呆?”
方雪宜霍地轉身,道:“宋老,你也瞧瞧……”說著,將銀簪遞了過去。
宋孚接過這支銀簪,仔細地看了一遍,笑道:“老弟,這是在哪兒發現的?”
方雪宜不答宋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