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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成這個買賣。 眾人看完熱鬧，唏噓一片地散開了。餘恩仲看著垂頭喪氣走進來的掌櫃的，輕描淡寫地說：“掌櫃的，別擔心，這東西你留好了，回頭我替你找個好主顧來。” “假的還能賣出大錢去？我說仲爺，你可真是的，你就說句真的，又能怎麼樣？反正是蒙小日本。讓這孫子拿著這個東西到日本瞎抖去，現眼去。你看現在我丟了買賣不說，您也白丟了一千三百塊的回佣，這是何苦呢。”餘恩仲笑而不答。 回來的路上，小舅子牛得祿不禁好奇地問姐夫：“那東西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看哪？你說它應該是真的，還是假的？”餘恩仲看著他，笑了。 “我有點吃不準啊。這玩藝兒還有應該不應該？”牛得祿不解地問。 “當然有，而且肯定有。”餘恩仲肯定地說。 一直坐在古玩店裡的鄭孝胥，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他追上餘恩仲二人，一拱手，自我介紹說：“在下鄭孝胥，想跟先生一談。” “您就是鄭孝胥？您可是金石大家。您找我有什麼事？”餘恩仲雖然從沒有見過鄭孝胥，卻也知道他的名氣，於是客氣地介紹說：“這是我內弟牛得祿。是家裡人，不避諱的。” 三個人選擇了銀錠橋邊的一個酒樓坐下，鄭孝胥客氣地給兩個人斟酒，餘恩仲一乾而盡笑著說：“鄭先生這種大家，和我這遊走在古玩鋪子的人喝酒，餘某不勝榮幸。” 鄭孝胥擺了擺手，說：“先請教一件事，剛才先生看的那件東西，到底是真是假啊？先生先問是誰買，然後再斷真假，有些古怪！這真的假的，難道還跟誰買有關係？” 餘恩仲一愣，隨即大笑說：“鄭先生果然是高手，瞞不了您。那杯子確實是真的。” “那你為什麼說是假的？”旁邊的牛得祿插話說。 “因為是外國人買，您就說是假的？” 餘恩仲點了點頭，“那麼件好東西，要是留在國中，尚有機會再看到它，流出國外，可就永不得見了。” “仲爺確實不同凡響，是條漢子。”鄭孝胥不禁豎起了大拇指，“最近這一帶，老是看見真東西，都是……都是宮裡流出來的真東西。” 餘恩仲一驚，問：“你也知道？” 鄭孝胥點點頭，正色說道：“路人皆知也。皇上也知道。我看仲爺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既然這樣，何不幫我一個忙，把宮裡的漏洞補上？”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一章 盜寶狂潮（10）
“這是笑話。恩仲哪有這個本事！” “您是如意館的老人。在宮裡的時候，好多東西都見過。清查弊端，非你這樣的人不可。鄭某蒙皇上信任，剛授了總理內務大臣，受命整頓內務府。”鄭孝胥懇切地說。 餘恩仲站起來，笑著一拱手說：“餘某雖然不才，但是，妻兒還都指著我掙碗飯吃。您這差事找別人去。今天的飯錢我會了，我現在還不想死，您就另請高明吧。”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鄭孝胥一個人失望地坐在那裡。 沒過幾天，餘恩仲又被掌櫃的叫來看樣玩藝。看見仲爺進來，掌櫃的急忙迎上來，熱情地把餘恩仲讓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仲爺，那件東西，我還是出去了。”掌櫃的得意地說。 餘恩仲一驚，忙問：“賣給誰了？” “還是那個日本人啊。人說了，假的也要，除了你仲爺，誰能看出假來？”沒注意到餘恩仲失望的神情，掌櫃的繼續說道：“明天就由天津上船了。仲爺，我這兒還有幾件東西，你幫我拉扯兩個大主顧。這回兒可不許你說假。您再說假，我就懷疑您的眼力了。這可是宮裡出來的東西。”說完從裡屋小心地拿出幾件東西，餘恩仲一見，臉上顯出更加吃驚的表情，眼前這幾樣東西都是真真正正的正品。 想著白天的事情，餘恩仲一臉沉重地回到家裡。正上中學的大兒子餘任道正在書桌前做功課，幼小的女兒妞子剛剛學會走路，看見父親進來，蹣跚地跑過去，撲進了餘恩仲的懷裡。妻子注意到餘恩仲的臉色，急忙抱走了女兒，餘恩仲疲憊地坐在了椅子上。 深夜，一家人睡得正酣，餘恩仲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索性披衣起來，走進書房。微弱的燈光，映照著牆上父親的畫像，餘恩仲不禁對著畫像喃喃自語：爹啊，您要是活著，會不會瞧不起兒子啊？ 一大早鄭孝胥就來到了內務府，開始一天的工作。茶房過來報告，有一個小夥子求見，說是鄭大人剛跟他爹談了一件事，他來回事的。鄭孝胥想著，突然明白了什麼，急忙讓他進來。餘任道被茶房領著，警惕地捂著口袋，走進鄭孝胥的辦公室。 看著眼前官樣裝扮的人，餘任道小聲地問道：“您是鄭大人？” “不才鄭孝胥，請把信拿出來吧。” 餘任道認真地打量著，“您真的是鄭大人？” “假不了。”鄭孝胥笑了笑，肯定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