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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南遷文物的裝箱工作正式開始了。 日本特務藤野和幾個隨從此時正坐在牛得祿家的堂屋裡，焦急地等著聽說今天能從警察局放出來的牛得祿，他們的目的不言而喻，依然是對破壞故宮國寶起運作最後的掙扎。突然，外院的門吱的一聲開了，走進來一臉沮喪的牛得祿。 “怎麼樣，牛先生？”藤野起身，上前一步問。 牛得祿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查無實據。我是出來了，可是，姚秘書就完了。” “沒關係！等日本佔領了北平，再把他放出來。”藤野鬆了口氣，寬慰地說。 “哎，沒想到啊。”看來這次對原北平民眾保護古物協會會長的打擊著實不小。見此狀藤野趕緊說道：“現在他們已經開始裝箱了。一定要爭取時間，儘量拖延他們裝箱的速度。” “您別跟我說吧，我現在可是什麼招都沒了。”牛得祿還是提不起精神。 “牛先生，沒那麼簡單。”藤野又擺出了一副故弄玄虛的樣子。 牛得祿果然上套，進一步追問，“我不明白藤野先生的意思。” “演說是不管用了，要用非常手段了。” “非常手段？” “我帶來了工兵大尉中田，他帶來了幾顆定時炸彈。”藤野亮出了殺手鐧。  
第三章 起運艱難（9）
“什麼？炸彈？”牛得祿有些慌亂，“可是，藤野先生，這個，用不著這個吧？炸彈，那可是得死人的啊。” “放心，我們的炸彈不會有太大的威力。我還不想把文物都炸掉，但是，足以讓人斷胳膊腿。” “這樣子可就鬧大了。” 牛得祿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 “現在鬧得還小嗎？而且光是炸彈當然不夠，還要結合上恐嚇信。”藤野不容他繼續說下去，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 “恐嚇一下子就算了吧。”牛得祿還是心有餘悸。 “不行，你現在就寫信，到時候再找人把東西都帶到裡邊去。”藤野下達命令，“你必須寫，要不然，我們要把你和我們合作的事都抖出去。”既然已經到此地步，牛得祿也知道自己已經沒了退路，只好從旁邊拿出筆墨，苦著臉開始寫信。 “趕快停止裝箱，否則當心你的命”、“停止南遷，小心你全家性命”，藤野在旁邊口授，並吩咐自己的隨從拿過刀片、子彈之類的東西，放到裝著恐嚇信的信封裡。完成這一切，藤野陰笑著說：“這樣子就更有力了。”而此時的牛得祿臉上已經大汗淋漓，癱坐在椅子上。藤野等一行人興致勃勃地離開牛得祿的家，臨走時還回頭叮囑了一句：“牛得祿，我們可等你的訊息了。炸彈放好後，把引信開啟，到時一碰就會炸。”牛得祿無言，無奈地點點頭。 送走藤野，牛得祿一個人走進裡屋，看見妻子正在收拾東西，打著包裹，“這大晚的，你幹嗎去啊？”牛妻頭也不抬地說：“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我可不打算讓人拿石頭砸死，讓吐沫淹死，讓人罵死！” “你這是怎麼說的？” “我還用說什麼？你說，勾搭著日本人，混個吃喝也就算了。你現在還打算跟他們害死人。我回孃家了。”牛妻拿起包袱，轉身就要離開。牛得祿著急地拽住她，嘴裡咧咧地罵著，舉手要打。妻子一見他這樣，也不管不顧地衝上來，“你打吧，打死我了，也比讓人罵死強！”牛得祿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地，無力地垂下來。 故宮裡所有的館長和科長都收到了恐嚇信，院長寧致遠決定報警。警察很快就趕到了，在察看了恐嚇信之後，又詳細地檢查了宮裡宮外正在裝箱的各種文物，此時正在和院長說明情況。“信上說有炸彈，我們在好幾個地方都發現包袱了。”院長寧致遠緊張地說。 “你們沒有動吧？” “動是沒動，請你們過去看哪。”院子裡，警察拿著他們發現的包袱，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警察的一舉一動。警察裡裡外外地檢查了一下，最後輕鬆地對眾人說：“沒關係，炸彈都沒引信，都是假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而此時躲在不遠處一個牆角的牛得祿，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今天，北平下了今冬第一場雪，風嗖嗖地颳著，雪花靜悄悄地落下，落在有著五百多年曆史的紫禁城裡。院子裡打包好文物的箱子整齊地碼放著，幾個工友忙碌地做著最後清點的工作。“寧院長，最後檢查過了，文物已經全部裝箱。”餘任道興沖沖地走進寧致遠的辦公室，大聲說。院長寧致遠點點頭。“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行政院的啟程令還沒到，所有的人都要待命。”寧致遠看了餘任道一眼，不無憂慮地說，“不過，說實話，真的要走了，我是真的捨不得啊。” 所有的故宮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行政院出發的命令。原則上在等待期間，任何人只能原地待命，哪也不準去。“哎，到底運不運啦，整天被關在這兒待命，快把人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