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呶,這兒可有劉醫生給我作證。你要是再跑,不定又撞到哪兒,我可不再救你了。他指指站在他旁邊的女醫生打趣地說。
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 然後,你就隨隨便便跟人家戀愛,還草率地跟人家……”我氣鼓鼓地順嘴就要把“草率地跟人家同居”這句汙話潑給劉柳了,但我有什麼權力這樣指責人家呢?理智像一條橫線把這句話攔在了出口處。可是,我還是止不住把另外的幾句話說出來了。我說:“劉柳啊,這麼大的事兒,而且你又知我們一直在尋找一個殺人惡魔,你為什麼不報案呢?就是不報案,你也可以告訴我和喬啊?假如你提早告訴了,那麼姚堯的死也可能就避免了,你知道嗎,姚堯她就是在廁所裡……或許就是你見過的那個人!或許那個李林真的和那個人是一夥的!他為什麼總是在那個人出現的地方出現呢?他也可能是那個男扮女裝的人的一個掩護和接應!這一切不是沒可能。你,你為什麼就不說呢?”
我近乎氣急敗壞地衝劉柳大聲地吼著。
淚水順著劉柳的臉頰大串大串地淌下來。
教堂的鐘聲沉悶而又無法回應我的憤怒,它們一下一下砸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裡。劉柳可能無法忍受我的暴躁,她在最後的那個鐘聲裡淚流滿面地衝下樓,決絕地離開了我。
12
一夜之間,滿大街都是戴著口罩和墨鏡的人。非典,像風在空氣裡的速度迅疾地漫延著。男的女的,白天和黑夜,口罩和墨鏡,好人與壞人,真話與謊言,正義與邪惡,一切的一切,在瘟疫的裹挾裡,全都變得面目全非。因為它的邪惡是摸不著看不見的,它是無形的殺手,它針對所有的人,你不知該怎樣對付它,所以,它便顯得比任何的災難更令人心生畏懼。
沒有什麼人和事在人心裡不衰。美國對伊拉克的戰爭,雖然近在眼前,可是,人們的視線之內,它似乎已成為這場瘟疫的一個越來越模糊的背影,張國榮的縱身一跳,也從媒體的耀眼裡退到其次,人們最為關切的是自己的生命安危和健康。這種對個人的特別關切甚至使人心變得冷漠了,比如,那個死於非典的人,無論他是誰,無論他的生前多麼地令人愛戴,沒有人顧念他,沒有人為他流淚,他彷彿是瘟疫的一個實體,消滅了還要再消滅。避之還不急呢。沒有唾棄已屬於良善了。他們得了不該得的病,死在不該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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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唐(18)
出生是一道程式,死亡是另一道程式。而程式的鑰匙不在我們自己手裡。所以我們即無法修正也無法更改。所以,它構成了人心最大的恐懼。
在這樣的情勢裡,我不知那個連環殺人的人是否也恐懼死亡,總之,他沒有再作新案。如果他永遠不作案了,我是否還能抓住他?這真是考驗我的耐心和毅力。
而大街上走著那麼多戴口罩的人,誰又能肯定那其中的一個不恰是那個兇手呢?是兇手我也認不出他來。這就是我的麻煩。在這種情況下,我決定正面接觸李林。
醫院裡靜悄悄的,除了值班的大夫,幾乎看不到病人。這讓我想起我住院時候的盛況。那時候,呼吸內科的病房人滿為患,不得不把心內科病房暫做呼吸內科的病房以收治仍在排隊等著救治的病人們。
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集中在那個時候,得了程度不同的肺炎呢?是不是非典在那個時候已經在這座城市裡開始流行了?我忽然就憶起了跟我同病房的那個一直到出院都高燒不退的小夥子,藥物對那個小夥子一點作用也不起。還有我呢?我雖然即不發燒也沒感冒,可是我的肺莫名其妙地出現了大片陰影。我的那些陰影是怎麼形成的?醫生最終也沒弄清楚我得的是什麼肺炎。
坐電梯直奔四樓呼吸內科病房,醫護人員全都全副武裝了,我認不出哪一個是我要找的人。那時,李林正帶著醫生和護士挨房檢視病人。他遠遠地看見了我,向我揮了揮手。我示意他,我是來找他的。他示意我就在原地等著。
我在廊道的盡頭等著,我不知我這樣做是不是荒唐,但我不能讓我心存的疑問無限期地延長下去。
半個小時之後,李林朝我走過來了。他說:“這是什麼時候,你還敢到醫院裡亂竄。有事給我打電話就行了,現在醫院裡挺不安全的,這是我的手機號。”
我說:“我想跟你談談。”
李林一怔,臉上的笑容被迅速回收,現出了很鄭重的表情。他凝住目力注視了我好久,然後說:“我想你來,總不會跟我談你的肺吧?我能猜到你找我問什麼!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