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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保說:“奴才聽朱督尉說過,那黃土高坡是土匪出沒的地方,劫道害人,無惡不作,假如真與土匪遭遇,奴才擔心驚了您的駕。”
萬曆帝說:“幾個毛賊有什麼了不起的,朕是膽小的人嗎?”
這時,朱家馴拍了拍車門簾說:“皇上,公公,前邊的高土坡上有人活動,不知道是土匪還是老百姓,停不停車呀?”
馮保說:“不能停,闖過去!”萬曆帝說:“停車!”馮保說:“不停!”萬曆帝說:“停!”馮保說:“皇上,不能停!”
萬曆帝怒道:“你抗旨?”馮保說:“奴才不敢!”
萬曆帝命令:“朱督尉,停車!停車!”餘怒未消的萬曆帝說著猛一起身,“咚!”腦袋撞到了車篷頂上,疼得他一溜“哎喲……”
馮保驚恐地扶住萬曆帝說:“皇上皇上,誰敢衝撞真龍天子!”
萬曆帝推開馮保,捂著腦袋說:“去去去,朕下車!”就要下車。
馮保急忙撩開車簾說:“快停車,快停車!”
朱家馴急忙攏韁命令馬匹:“籲——”
第十回 張居正宮中游說皇太后 萬曆帝路上遭遇眾匪徒(3)
馬車被剎住,朱家馴急忙跳下轎車,只見馮保攙扶著捂著腦袋、咧著嘴的萬曆帝小心翼翼地下了車。
朱家馴慌忙跪地叩首說:“微臣驚了聖駕,罪該萬死!”
萬曆帝說:“沒你的事兒,快起來!”朱家馴說:“謝皇上!”站起來,掏出一塊新手絹遞給萬曆帝說,“天太熱了,您擦擦汗吧。”
萬曆帝接過手絹擦了擦頭上的熱汗後,一指田裡禿矮的莊稼地問:“朱督尉,你看看這些莊稼,能打糧食嗎?”
朱家馴看了看說:“就是能打糧食也打不了多少斤。”
馮保說:“聽景別見景,見景真稀鬆啊!”也掏出一塊新手絹為萬曆帝擦頭上的汗說,“真熱真熱,什麼天兒呀!”
萬曆帝不悅地問:“你說是什麼天兒?大明的天兒!我朱家的天兒!你是不是借題發揮說大明王朝不好哇?當著朕的面兒你就敢發這麼大牢騷,想死呀?”
馮保慌忙跪地說:“奴才有罪!奴才有罪!”說著哆嗦起來。
朱家馴急忙跪下為馮保求情說:“皇上,依小人看,馮公公是措詞不當,本心沒有詆譭大明王朝之意,請您恕罪!”
馮保附和說:“是呀是呀!”萬曆帝煩躁地說:“你們倆都起來吧!”
朱家馴和馮保同時說:“謝皇上!”站起來。
萬曆帝說:“大伴,給朕捶捶背。”
馮保立刻答應:“奴才領旨!”急忙向前,站在萬曆帝的身後,用感謝的目光看了一下朱家馴,然後輕輕地為萬曆帝捶起背來。
朱家馴抬頭遙望了一下黃土高坡說:“皇上您看,高坡上的人不像是老百姓,手中似乎拿著兵器呢。”
萬曆帝和馮保聽後同時遠望……
書中代言,這座黃土高坡處在宛平縣內,緊靠大興縣,方圓有四五里地。早年有一座“三義廟”,供奉著劉備、關羽和張飛,終年香火不斷,買賣雲集,非常紅火熱鬧。據傳說,宋太祖趙匡胤在建立北宋王朝的爭鬥中,曾被敵人追到此處,他藏匿在一個樹洞內,敵人將廟地圍了個水洩不通,但搜尋了三天三夜也沒有找到趙匡胤,氣得敵人放火燒了這座“三義廟”。趙匡胤跳到一個水塘內得以活命,並在同僚們的共同努力下剿滅了敵人,於公元960年登基做了皇帝,年號為“建隆”。之後,由於戰爭不斷,民不聊生,“三義廟”始終沒有重建,一直荒廢至今,成為一個強人出沒的骯髒之地。萬曆帝他們所看到的黃土高坡上,凹凸不平,雜草叢生,樹木眾多,不知名的鳥兒不住地鳴叫。
現在,大興、宛平兩縣有臭名昭著的、外號稱為“四大金剛”的土匪與他們的頭目、*淫賊柳先,正在此處籌劃著劫財害命的勾當。
匪首柳先長相尖嘴猴腮,個頭不足五尺,上長下短,腰懸寶劍;四大金剛之一趙黑虎,大高個兒,圓眼,一臉橫絲肉,腰挎單刀;四大金剛之二錢如狼,細高個兒,瓜子臉,三角眼,肩扛一杆長槍;四大金剛之三孫遠德,身粗胖體,豆雞小眼,手握一隻鋼鞭;四大金剛之四李苟水,水蛇腰,毒蛇眼,使用寶劍。後人有詩形容這五個土匪的猙獰面貌曰:
大興地面五賊飛,臭味相投制亂危。
心狠手黑爭害眾,光天化日任胡為。
柳先站在一棵大柳樹下遠望,四大金剛也隨著柳先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