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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武先前叫不開營門之際,便已是有所懷疑了的,可這一聽張君武如此問法,還是不免為之一驚,面色旋即便是一白,已然明白了自個兒赫然是被徐世勣給賣了。
“此處不過是座空營而已,孟將軍若是不信,大可挑開柵欄,自己看了去。”
張君武用手中的長馬槊指點了下邊上的營壘,聲調淡然地便給了其一個說明。
“唉……”
任是誰被人給出賣了,心情都不會好受,孟武自然也不例外,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該說啥才是了的。
“孟將軍既言願降,且就去收攏殘部,併入我齊郡軍,將來或可得一建功立業之機會,就不知孟將軍可願為否?”
孟武的武藝與膽略雖都只是一般般,並無甚出眾之處,然則本著千金買馬骨之原則,張君武還是不吝給其一個出身的。
“謝將軍隆恩,末將自當效死以報!”
遭自己人出賣,又淪落官軍手中,孟武本都已是萬念俱灰了的,卻萬萬沒想到張君武居然願意給其一個出身,當即便被感動得熱淚盈眶,一頭便跪倒在了地上。
“嗯,孟將軍先去忙罷,回頭再敘,來人,加派偵騎,務必儘快查明瓦崗賊寇之去向!”
千金買馬骨固然重要,然則馬骨到底只是馬骨罷了,畢竟比不得徐世勣那匹千里馬,張君武安撫了孟武一句之後,也自沒再多言羅唣,緊著便下了道命令。
“諾!”
聽得張君武有令,緊隨在側的傳令兵自是不敢稍有遷延,緊著應了一聲,便匆匆自去安排偵稽事宜不提……
“報,稟將軍,已發現敵蹤,看跡象,賊寇是昨夜子時前後輕裝出的後營,而後左轉,一路向嵩陽方向去了。”
齊郡軍中擅長勘探的好手不少,得令之下,自是大舉出動,不多會,便已有了發現,自有一名偵騎將訊息報到了張君武處。
“地圖!”
張君武並未迴歸本營,也不曾進入瓦崗軍大營中,始終策馬立在瓦崗軍大營之外,這一聽瓦崗軍主力已朝嵩陽方向而去,眉頭不由地便是微微一皺,可也沒甚多的言語,頭也不回地吩咐了一聲,自有一名親衛緊著應諾之餘,忙不迭地將一面大幅地圖鋪在了地面上。
“傳令:著秦瓊所部原地駐防,掩護我大軍之後路,著人去傳令程咬金,即刻起軍到此,為全軍之機動策應,其餘各部即刻集結,隨本將向嵩陽追擊前進!”
張君武在地圖上稍稍一測算,便知徐世勣所部雖是半夜就走了,卻未必能及時渡過穎水,如若程咬金所部在離開嵩陽之際曾毀掉浮橋的話,那徐世勣所部要想渡河就更難了幾分,當然了,程咬金到底有沒有毀掉浮橋眼下尚不可知,可不管怎麼說,張君武都不打算讓徐世勣如此輕易地便逃出生天,這便緊著連下了數道命令,自有隨侍在側的傳令兵們轟然應諾而去。
“嗚,嗚嗚,嗚嗚……”
張君武的決斷一下,淒厲的號角聲頓時便暴響了起來,很快,原本正在瓦崗軍大營裡忙著清點繳獲之輜重的齊郡軍將士們立馬蜂擁著衝出了大營,在兩營間的空地上,飛快地列好了陣型,令行禁止之法度儼然。
“少將軍,徐賊狡詐,恐於途中另布伏兵,若稍有疏忽,卻恐遭其暗算。”
秦瓊顯然對張君武死追瓦崗軍主力的行動有些不放心,唯恐張君武大意之下吃了暗虧,這便策馬來到了張君武的身旁,謹慎地出言點醒了一句道。
“叔寶兄所言甚是,那徐世勣既是耍得出壁虎斷尾之招數,於途自不會不另做安排,某此去雖未見得能滅其主力,然,吃掉其幾路伏兵卻是不在話下,且看其能有幾尾可斷。”
自打怪夢一場之後,張君武就少有衝動之焦躁,不管心情如何,他的頭腦始終冷靜得很,又怎會不知徐世勣為能順利逃走,必會設下重重伏兵,以接連斷尾之術來拖延齊郡軍的銜尾追擊,若是不小心謹慎的話,這麼些棄子就有可能變成妙手,於旁人而論,這等局面無疑很難解,可對於張君武來說,卻是無妨,就在先前的推演中,他已差不多算清了徐世勣可能佈下伏兵之所在,心中底氣自是十足得很。
“少將軍英明。”
這一見張君武已有所定見,秦瓊也就沒再多言羅唣,稱頌了一聲便即策馬退到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