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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湖……
他微微眯起眼,思緒有些遊離。澤榆亦察覺了他的異樣,輕聲喚了一聲,“小染?”
慕染忽然回過神來,又衝澤榆投去一個微笑,道:“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些事兒,要先走一步,安王爺,就此別過。”說罷,他也不管澤榆的反應,轉身便疾步而去。
至一個拐角,避開宮澤榆的視線,再檢視了下四周,發現並無人跟蹤,於是縱身一躍,人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穿梭在叢林之間,慕染隱隱感覺剪湖定是往這邊來了,果不其然在林子深處發現了剪湖的身影,那人見慕染追來,則又加快腳程向前奔走,慕染在其後追得吃力,雖然已賣力提速,卻仍然與之差了那麼一段距離。
追到後來心裡竟開始有些煩躁,終了他忽然止住腳步,對著前面的那個人大聲喝道:“鳳剪湖,你給我站住!”
這一聲怒喝氣勢十足,剪湖猛然停下來,而後站在一棵樹上回過身來,含笑凝望著慕染,諷刺道:“呵,膽子不小,對著你爹直呼姓名不算,還用這種口氣說話?”
慕染見剪湖終於肯止步,這才放柔了語調說道:“對不起,但是剪湖,我希望你聽聽我的解釋。”
剪湖冷笑一聲,從樹上跳下去,“有什麼好解釋的?”說著他又打算向前走去,慕染跟著跳下樹,追上前一把握住剪湖的手腕,卻反被他甩了開來,“你還追來作何?深更半夜的,把人家乖乖小王爺一個人丟在那兒,好嗎?”
慕染又豈會不知剪湖是在同他慪氣,卻也委實不知如何勸說,只道:“別提宮澤榆了行不行,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剪湖向後退了一步,淡漠地啟口,“哦?親吻可以作假?臉上的深情可以作假?眼裡的溫柔也能作假?”他突然自嘲地笑起來,“看到的未必是真的,那麼沒看到的呢?”
慕染平生最恨有人逼他,偏偏此刻剪湖的一番話已將他逼至底線,心中闇然升起一股怒意,他說:“剪湖,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好吧,我無理取鬧。”剪湖聳聳肩,又道:“人真是冷血薄情,我辛辛苦苦將兒子帶大,到頭來卻喂到了別的男人嘴裡,哈哈,真是有趣兒極了。”言下,他毅然轉身,正欲離去。
慕染卻突然繞到他面前攔下了他的去路,“剪湖,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連解釋的機會都不願給我?”
剪湖揚了揚唇角,不答反問:“解釋?你覺得有必要嗎?”
是時慕染只覺得心裡委屈得很,可是他還能說什麼呢?“好,既然你打算以一個吻就判定我死刑,那麼,我如你所願,走便是!”甩下這麼一句話,慕染一轉身,絕塵而去。
剪湖在他身後悲傷地望著他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到離慕染的影子,他突然蹲下身來,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身體,那樣孤獨且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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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慕染獨自一人坐在屋裡,他回來的時候氣勢洶洶,下人們就算再不長眼,也知他心情不好,就沒敢去招惹他。
那些人都當他是在皇上那兒吃了憋,哪想他是在剪湖那兒受了氣,如今是一肚子的委屈無處發洩。
其實剪湖為他吃醋他本該高興的才是,只是凡事都該有個度,過了則不好。今夜剪湖的態度顯然已經超越了慕染所能承受的範圍,他本以為對方起碼會聽他一句解釋,沒想到,剪湖根本不信他,也不想聽解釋。
他輕輕地笑著,可心裡卻是苦極了。在宮澤錦的床上,他想的是剪湖,之後一個人跑出來,他想的依然是剪湖。自始至終沒在皇上面前提過“鳳剪湖”這三個字,是因為他要保護剪湖,而心裡受了創傷又不敢回去,是因為怕剪湖為他擔心。
慕染以為剪湖是懂他的,卻怎會想到,到頭來這個人竟然不相信他,他們在一起整整十二年,如今那個人卻懷疑他對他的忠誠,懷疑他對他的愛,甚至,連聽一句解釋都嫌多餘。
好吧,既然剪湖不願聽,那麼他便不說了,解釋得越多反成掩飾,就乾脆沉默吧,一句話都別說了,如若被誤會,他也只能如此。
只是,真的很委屈,委屈得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憤恨地將桌上的茶具全都拂下地面,那些瓷器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轉眼地上便全是碎瓷。下人們聽見了聲響紛紛闖進來,怎料還沒弄清楚狀況,卻已被慕染一聲含怒低喝給趕了出去,“滾出去!”
下人們趕忙又退出門外,將房門掩上,私下裡竊竊私語,道自家公子這回定是被皇上氣得厲害,不然也不會鬧這麼大的脾氣。
而慕染看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