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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而另一人,不過是陪君共飲罷了。
宮澤榆並不像他表面裝得那麼木訥,明燼對他的那份心思,他又何嘗看不出來,只可惜心裡那塊地方本就不大,裝下一個離慕染,又如何再容納一個明燼呢?
於是不出意料的,那日明燼醉了,他抱著澤榆不停地說“我喜歡你”,澤榆卻只是將他無情地推給了酒館裡的一個小二哥,給了他些銀子,要那人將明燼送回太傅府。
當酩酊大醉的明燼終於走出他的視線,澤榆這才嘲諷般地笑了笑,自語了一句,“可是,我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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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深夜,無眠。
慕染獨自一人扶在橋邊,靜靜地望著橋下江面,月亮倒映在水中,卻顯得格外脆弱,他從地上拾起一顆小碎石,朝著水中月影擲去,頓時將月的倒影打散。
耳邊依然是宮澤錦那句傷人的話語,他說:“你不過是個卑賤的男寵。”這讓慕染覺得很可笑,他努力地揚起唇角,想要笑得更濃豔更妖嬈一些,卻猛然發現,好像越是拼命撐著嘴角,卻越是想哭。
而事實上,這並不好笑。
離開的時候太匆忙,他甚至沒來得及清洗一下身子,有些穢物從後 庭流淌出來,粘粘的依附在細小的縫隙間及大腿內側,說不清的難受。
過了子時街上幾乎沒人,即便有,也只是幾個醉漢簇擁著走過,嘻嘻哈哈一陣,無人注意他的存在。
慕染不想回家,或者是不敢回家,他怕剪湖還在屋裡等著他,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剪湖,以這樣骯髒而不堪的身體。
“小染?”正思忖間,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慕染詫異地回過頭去,卻見宮澤榆歪著腦袋正瞧著他,見他轉過身,便笑著問道:“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邊瞎轉悠?”
慕染向前邁了兩步,彆扭地回了一句,“安王爺不也沒回府裡去麼?”
澤榆雙頰略微泛紅,略顯羞澀地垂下眼,“我……那個……”他支吾了半天,卻終究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慕染又豈會不知宮澤榆這番吞吞吐吐的模樣全是做作姿態,卻也沒打算揭穿,只是輕笑著問:“安王爺喝過酒了?”
澤榆低著頭輕微地頷了頷首,“嗯,喝過一點。”
“如果不介意的話,就陪慕染在此處吹會兒風吧!”說著慕染又回過身走回橋欄邊,橋下波光粼粼很是清泠,“安王爺您說,如果我從這兒跳下去,會不會有人救我呢?”
澤榆聞之一驚,立刻抬起眸,怔忪地望著慕染的背影,“會。”他說,繼而疾步走到慕染身邊。
慕染只是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復又啟口,“我說不會,誰會要救我這樣的人呢?他們不都說了嗎?我是佞臣,只會媚亂朝綱,死不足惜。”
“誰這麼說了?小染你別胡思亂想。”澤榆一把拉過慕染的左手,緊緊地握在手心,“我不管別人怎麼說你,至少我在乎你,所以如果你從這裡跳下去,那我也跟著跳下去,別人不救你,我來救。”
宮澤榆鮮少如此煽情,而這個夜裡,他這番話卻是當真感動了慕染,縱然這話中多少含了虛假,但離慕染並不在乎,他只知道如果他從這兒跳下去,會有個人不顧一切地跟著跳下去救他,而他,相信宮澤榆的話。
慕染輕聲笑起來,低垂著頭,額前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可澤榆卻隱隱能夠感覺出一絲的異樣,這個風華絕代的少年,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好像變了,就彷彿此刻,他身上所籠罩著的那層絕望的氣息。
“小染……”澤榆輕輕地喚道。慕染這才抬起眼,含笑望著澤榆,卻是不語。忽聞澤榆關切地問道:“小染,你沒事吧?”
慕染歪了歪腦袋,模樣煞是魅惑,“我能有什麼事呀?”他笑起來,妖冶如花,“慕染心中有個疑問,不知王爺可願意為我解惑?”
澤榆這會兒也茫然了,眨了眨眼睛,他問:“什麼問題,小染說來聽聽。”
慕染的笑容總是很美的,卻又好像很毒,他可以笑著說任何話,問任何本不該笑著問出的問題,就好比,“王爺上回說您願意保護我,所以慕染想問,這話還作數嗎?”他不過是想要一個依靠,在這個寂靜孤獨的夜裡,希望有個人能借個肩膀給他,哪怕只是讓他輕輕地靠一下也好,至少那樣他能有一絲安全感。
而澤榆卻因那句問話赫然怔住,愣愣地盯著慕染,像是被人抽空了靈魂,只留一個軀殼。似乎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他方才回過神來,“小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