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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錦的神情有些恍惚,慕染細細地將之打量了一番,而後問道:“皇上今兒究竟是怎麼了?是誰惹您不高興了呢?”
宮澤錦對上慕染的眼,眸中盡是悲意,好一會兒方才啟口,“明燼就快死了。”他張口便是如此一句,倒讓慕染大為吃驚,怔忪了許久,慕染才不解地問道:“難道就沒法子救了嗎?皇上也不希望他死的,不是嗎?”
明燼之事早已滿朝皆知,這些時日慕染雖不上朝,卻仍是知道這些個變故的,然而他一直以為,明燼到底是個太傅,皇上又分外寵他,無論於情於理,宮澤錦都不會殺了他才是,怎想這一回事情卻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宮澤錦哀然嘆息,“朕自是不願他死。”
“那就救他啊,您是皇上,要想保一個人難道還不容易?”慕染說的自是沒錯,只是他終究不知道宮澤錦與明燼之間有過的談話,所以才能將這個“救”字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內心深處慕染並不希望明燼死,於是格外賣力地勸說,“皇上,縱然是天大的罪,明燼終究是個太傅,是您的老師,這份恩情存在,您若殺了他,恐怕要落得個不近人情的評價。”
而宮澤錦卻搖搖頭,“朕救不了他。”他頓了頓,後又接著道:“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了也無用。朕就算權利再大,也不可能救下一個一心想死之人。”
慕染聞之大驚,“您說明燼有心求死?”
宮澤錦微微頷首,繼而類似夢囈般自語了一句,“不如,就當是個成全吧!”
慕染坐在宮澤錦的腿上,安靜地守望著那人臉上浮起的每一個表情,以前他不曾這般仔細地看過他,如今終於能安下心來將之五官以及每一個神情都一一看過來,卻發現這個人似乎與自己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他不曾想過,原來宮澤錦也會有這樣悲傷的表情,是因為明燼快要死了,而他對明燼有情嗎?不知為何,一旦想到這一層,心裡竟有些酸澀。慕染迅速地將視線移開,而後悶悶地啟口,“若是皇上那麼在意他,強留了他下來卻也不失為一個法子。”
宮澤錦微愣,轉而伸出食指輕挑起慕染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隨之極其認真地道:“朕更在意你。”
類似於表白的話語,叫慕染略微困惑,而後他輕揚唇角,淡然一笑,“皇上,您愛他嗎?”此話一問出口,就連慕染自己也略顯驚訝,他詫異自己怎會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可轉而宮澤錦的回答卻叫他更為震驚。
“我曾以為自己愛他。”宮澤錦毫不避諱地回答,繼而又如是道:“可明燼同我說,我的愛只給過一個人。”他的目光灼灼地投入慕染的眸中,繼而復又開口,“我相信,你心裡清楚那個人是誰。”
慕染本能地抗拒,不願與宮澤錦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便另起了話端,“皇上打算如何處死明太傅?”
宮澤錦心裡何嘗不明白,慕染這是在刻意與他扯開話題,他倒也不勉強,便順著慕染的話接道:“賜鴆酒一杯,也算應了他自己的要求。”
慕染沒再說話,宮澤錦則陪著他一塊兒沉默著,約莫過了一炷香後,慕染突然開口,“臣懇請皇上讓我去送明太傅上路。”
“為什麼?”宮澤錦瞬間眯了眼,帶著探究的目光凝視著他,慕染倒也不躲閃,迎上宮澤錦的視線回答道:“我想見他最後一面。”
“你有話要對他說?”宮澤錦又問。
慕染淡然地揚了揚唇,“是。”他如實應道,而後垂下眼瞼,“有些話,也許只有透過他,才能傳達給安王爺了。”
宮澤錦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有話對澤榆說啊!”慕染眉梢輕挑,顯出幾許嫵媚來,“不然皇上以為呢?”
宮澤錦在慕染淡若水色的唇瓣上輕柔一啄,“去吧,有什麼話就趁此說完,從今往後,你心裡只准有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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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的子夜,慕染提著一壺毒酒與一隻御賜金樽來到囚室,明燼本已睡下了,卻被開鎖的動靜給驚醒,迷濛間瞧見慕染邁入牢房,竟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便坐起身,衝慕染微微頷首,“我等你已久。”
身後的牢門又被合上,慕染款步走到明燼面前,也不同他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問:“你為何要這麼做?”
明燼微笑,“不知離大人指的是哪件事?”對上慕染的目光,明燼語調緩和地問道:“是我自尋死路一事,還是為你頂罪一事?”
“我不介意你能針對這兩件事都給我一個解釋。”說著,他坐下來,與明燼面對面。
明燼依然笑得極為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