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吻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朗朗的讀書聲,從學室裡傳來,遠處紅色的屋簷下,百子晉低頭垂手,一名教授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握著聖賢書,對著他喝罵。
許多路過的學子,好笑的指指點點,有人低聲譏笑幾句,又往另一邊的寧江看去。
寧江雙手抱胸,看著正在挨訓的百子晉,無奈的搖了搖頭。在他的右手邊,雨水從屋簷刷下,形成透明的雨幕。交錯而來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讓他覺得明明一直都很低調的自己,就像是黑夜中的明珠,不知不覺的就被關注了。
另一邊的拐角下,那名教授拿著一張蜀箋,對著百子晉大罵了兩聲,直接把蜀箋撕成了碎片,扔在了百子晉的臉上。
實際上,在寧江看來,百子晉的挨訓,純屬無辜。
這名教授在課上講的是大周律法《重祥定刑統》,百子晉按著寧江所教的學習方式,在課上認認真真的畫重點,做筆記,結果,那教授在課後拿起百子晉的筆記,見上面畫著一個個圓圈和線條,便說百子晉是在學道士“畫符”,又見百子晉的書上,用炭筆大大小小寫了不知多少的小字,更是勃然大怒,罵他身為讀書人不知愛護書本,把他抓去大罵一通。
平心而論,如果是在另一個世界,像百子晉這種堪稱典範的三好學生,不知多少老師喜歡,上課專心聽講,認真做筆記,勤奮用功,日日精進,哪個老師會不喜歡?
至於在書上劃重點,寫心得,這都不是事,反而要是誰的書太乾淨,那就表示根本沒有認真學習。寧江還記得,在他的第一世裡,語文老師最愛做的事就是定期把大家的書一個個翻過去,誰的書要是空空白白乾乾淨淨,那根本就是沒認真上課,是要挨批的。
但是在這裡,那教授舉著聖賢書大罵百子晉身為讀書人卻不愛書云云,百子晉自然也只能低頭附耳,不敢吭聲。
至於百子晉畫的腦圖,直接被那教授當成畫符,差點唾了他一臉,而百子晉也無法向其解釋分析歸納、放射性思維、學科思維導圖等連他自己也是剛剛學到的神奇秘法,更可況,他一直覺得,寧江將這種“獨門秘法”傳授給他,那是對他的信任,沒有得到寧江的同意,他不能教給任何人,即便是將來有了兒子都不能傳。
對著那教授的辱罵,自然也就只能低頭,不敢解釋,更不敢抗辯。
那教授卻是越罵越起勁,罵百子晉能考中附生都是走了狗。屎運,罵百子晉自不量力,真以為自己能夠中舉?甚至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把百子晉罵了個狗血淋頭,好一會,那教授才哼哼的去了。
等那教授走了後,寧江方才上前,與百子晉一同沿著屋簷,往遠處走去。
此時,陣雨已經慢慢的小了一些。在路上,寧江問道:“子晉,你在鄭府過得怎樣?”
百子晉低聲道:“尚書大人願意收留我與祖母二人,我已極是感激,湧泉之恩,不敢或忘。”
寧江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雖然他知道,百子晉在鄭府,恐怕是過得並不好。一個很簡單的道理,百家與鄭家本是世交,百子晉的祖父對鄭家曾有大恩,百子晉又是鄭安的未來女婿,在這種情況下,百子晉對鄭安的稱謂,按理說至少也應該是“鄭伯父”,而非是最為客套的“尚書大人”。
此外,百子晉雖然家道中落,但論起身世,祖父好歹是勳至國柱,父親做到了上輕車都尉,怎麼說也是將門虎子。
這州學裡,固然有許多高官子弟,但家世來歷比他差的,卻也不少,就比如寧江自己,充其量也就是在他這一次考中廩生後,高鎖寧氏才能勉勉強強夠得上一個“書香門第”,甚至連“書香世家”都不能算。
如果不是有人在暗中作祟,這些教授、學事沒道理會如此針對百子晉,三天一小訓,五天一大罵,簡直就是刻意的讓他在眾學子面前丟臉出醜。
而在這種省城州學,能夠擁著這種能量的,自然不是普通人,或者說,七品八品的小官,根本就指揮不動這些教授、講師。
當然,因為沒有足夠的線索,寧江也只能進行猜測,雖然他覺得,這些刻意為難百子晉的教授、講師、學事的背後站著什麼人,其實也並不難猜。
說話間,前面大搖大擺的走來一夥青年,眼看著兩邊人就要撞上,寧江與百子晉只好讓到一旁,緊貼著牆。為首的青年,真是銅州知軍甘愷之子甘烈。
甘烈斜了寧江一眼,繼續往前走去,同時笑道:“一個鄉巴佬,作了一首詩,就自以為成仙了,帶著他的跟班一天到晚畫起符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