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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禮教等方面進行論述,認為法多而弊多,唯有從道德、禮教入手,以補法之弊端……總之是很正確的廢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根本沒有可行性的東西。
策問和經義不同,經義是不容許有任何質疑先聖、違背禮法的回答,又或者說所有的答案,就像另一個世界裡的政治課一樣,全都是定死的。但是策問卻要寬鬆得多,只要不是太過驚世駭俗,適當離經叛道一些,問題也不是很大,因為策問考的是“用”,能夠在會試中擔任考官的,莫不是朝堂上的高官,多半也還知道“經”和“用”是兩回事。
舉著聖賢書,是為了在這個時代,佔據道德高地以打倒政敵,然而真的只知道按著聖賢書做事的腐儒,早就被人打倒了。而根據寧江以往的研究,但凡在會試的策問中,只知道扯古人,扯聖賢書的,通常都拿不到好名次。道理很簡單,科舉的目的是選治世之才,然而會試的三場,“經學”與“詩賦”根本看不出一個人治理郡縣的能力,這兩項考的好的,更有可能是書呆子。
可以說,“策問”是唯一能夠看出一個考生將來治理國家的實際能力的地方,如果在這裡,仍然靠“正確的廢話”來選材,那朝堂上就真的只能是滿朝書呆子。
也正因此,在會試的策試中,答題並不要求絕對正確,尤其像這種歷代名臣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別人也不指望這些連小小縣城都不曾治理過的舉人們,真的有辦法解決。
所以,真正重要的,並不是對和錯,而是見解的“獨到”,那種正確的廢話,在策論中很難拿分。
絕大多數考生,因為沒有真正的從政經驗,對這樣的題目,也就只能從道德、禮法進行著手。身為穿越者的寧江,眼界自然要比這些人開闊得多。他先引用了幾句聖賢之言……主要是為了扯虎皮,表示自己的見解,並不違聖人之道。然後開始敘述自己的見解,認為之所以“法多而弊多”,問題並不出在“法多”,而是出在執行上。
再好的“法”,一旦執行出了問題,都難以避免弊端。“法”可以透過不斷的修改、增補進行完善,但如果不能改變上頭立法、底下執行變樣的問題,那法愈多,底下吏胥可以鑽的空子反而俞大。
在另一個事件裡,“王安石變法”的失敗就是出在這個問題上,不管上頭變法的本意有多好,真正執行的終究是底下人。而要解決這個問題,唯一的辦法就是民眾監督……當然在這個時代,談什麼民眾監督,那就是狗屁。
何為民?在這個年代,有資格代表“民”的,其實都是鄉紳,不與民爭利,其實就是不與鄉紳爭利。於是寧江洋洋灑灑的朝廷立法、吏胥執行、民眾監督,引申開來,其實就是“朝廷立法、吏胥執行、鄉紳監督”……看起來很美好,真要執行起來絕對是****。
雖然如此,寧江相信,這篇策論應該能夠入得考官的法眼,畢竟,“民眾監督”至少在理論上,就比靠著道德、禮法等空空泛泛的東西來解決問題,更具有可行性。而在具體執行上,能夠代表“民眾”的只有鄉紳,鄉紳的最大主力,就是朝堂上榮退下來的高官,“民眾監督制”有助於他們發揮餘熱……想來這篇策論應該能夠讓那些考官歡喜。
於是,在寧江那花團錦簇的文章下,一篇理論上可行、看上去很美、真要執行起來絕對是禍國殃民的策論,就這樣出爐了……但這絕對不是他的錯。
除非打翻這一整個儒家天下,另建一個真正的法治社會,要不然這“法多弊多”的問題,根本不可能解決得了,神仙下凡都沒用。
在字斟句酌中,寧江到第二天下午,才將這篇策論作完。作完之後,他並沒有急於抄正,而是就這般,先將它放在桌上,然後盤膝而坐,一直坐到外頭天色漸黑。
起來運動了一下後,寧江將兩張桌子並在一起,自己躺了上去,和衣而睡,火魂卻悄然離體,往外頭飄去。
到了外頭,幾個火盆,在考棚與考棚之間燃燒,不過並不太多,周圍又有石牆圍砌,這是為了防止失火。火魂直接穿過內牆,幾名白道高手,在相隔半丈的兩座高牆之間巡邏,寧江有魂無體,這些人自然看不到他。以魂體,從對面高牆穿過,緊接著到了點名廳,一名監考的官員,坐在案後昏昏欲睡,會試之中,他們這些考官也跟坐牢一般,不能離開貢院,不能隨便串場。
哪怕就是修到金魄,寧江的魂體,也無法離開身體到這般遠,且風吹日曬,都會受到一定影響,但是他現在已經修到了“火魂”,風吹日曬對他的魂體已經沒有多少影響。他就這般穿出貢院,越過廣場,神不知鬼不覺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