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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韓懷忠對陳大有也寸步不讓起來。
他冷冷的道:“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明府在上,您要是不信可以現在去看看我家的碼頭到底姓韓還是姓石。”
“呃?”陳大有沒想到他連自己都敢頂撞。
但蔣文武正在嘰裡咕嚕的翻譯。
此事要是不趕緊消停就會是個麻煩,所謂家醜不能外揚。
既然目前韓懷忠不好欺負,他只能先找另外一個。
陳大有就很嚴肅的轉頭明知故問石金濤道:“難道真的有這回事嗎?”
石金濤不傻,這種情況下他是絕對不能說出是周克文讓他去的。
另外他還沒法不承認,不然韓懷忠肯定還要鬧。
所以石金濤只能灰溜溜的道:“回稟大人,是我家船工將船開錯碼頭了。”
韓懷忠見他承認了,就問:“那麻煩石家今日開回去可行?”
石金濤聞言不由惱怒至極。
可是他此時對韓懷義毫無辦法,這時陳大有叫道:“原來是開錯了,石東家,這可是你的不對了。”
曉得知府目前只要息事寧人,石金濤只能咬牙切齒著:“行,我今晚就把你家的碼頭騰出來。”
韓懷忠卻不放過他,呵呵起來說:“石東家,下次可別再開錯了,不然我可沒有義務操心你家的船會不會再度走火,要是到時候耽誤了漕運,那可就麻煩了。”
陳大有一聽這話總算是炸了,他衝韓懷忠眯起眼睛冷冷的問:“你是在威脅他還是威脅本官?”
你終於也赤膊上陣了啊,韓懷忠怒視向他剛要頭鐵到底。
馬當曼趕緊很懂事的大吼了一聲:“夠了。”
他大步走上來對陳大有道:“鑑於我們選定的合作伙伴竟然曾遭遇這麼多的不公,我很懷疑這裡的投資環境。我會將情況向董事會向我們老闆做出彙報。另外我們還會前往備選地金陵進行招商。”
本要和韓懷忠發作的陳大有一聽洋人這句話,頓時大驚。
當官的聽話都聽音,這幾日他已經曉得馬當曼的老闆多牛逼,且他昨日都手快的將馬當曼來投資的訊息上報給總督了。
要是洋人好好的忽然撤走的話,上面肯定要問是怎麼回事。
他就算能自打耳光的糊弄過去,但等洋人再去金陵,那麼人家肯定也會為他們為什麼不在揚州幹呢。
他又沒本事堵洋人的嘴巴,而金陵是個什麼地方,畢竟他幫襯石家的種種,官場的同道中人都能看得出真相。
沒出事的話大家會覺得你有本事,可一旦出了事的話他怎麼狡辯都沒用。
陳大有曉得不好,顧不得和韓懷忠置氣了,只能趕緊求告道:“馬當曼先生,萬事都好商議,萬事都好商議。這些事只是些誤會,已經得到了很好的解決。”
他拼命保證之際心中也在鬱悶,洋鬼子怎麼這麼愛較真呢,我特麼拿點好處辦點事你們都要給我捅出去,這不是欺負人嘛。。。
韓懷忠看著慌成一團的狗官和師爺,心中的快意無以復加。
來時興致勃勃的以為這些都是自己囊中物的石金濤則頹廢的手都在抖。
別的不說,這幾日他在洋大人和師爺身上花費的銀子都有五六百兩了,結果就落這麼個下場,他怎麼甘心?
可他能有什麼辦法!
此刻卻沒有人管他的感受。
那些旁觀事情過程的揚州商人們,都還在為韓懷忠今天的表現震驚著呢。
民不與官鬥是古訓了,韓懷忠這麼做他就不怕知府秋後算賬嗎?
那邊的洋人在陳大有三番五次的保證和拼命溝通後,才再度同意不撤出揚州,不過他們強調自己只會選韓懷忠作為合作伙伴。
於是,韓懷忠又成了焦點。
這下場面就有些滑稽了。
陳大有再不要臉也沒法和韓懷忠當場軟下來,可韓懷忠明顯還是急了眼的模樣。
陳大有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韓懷忠卻只盯著周克文。
周克文被他盯的頭皮都在發麻後,不得不問:“韓東家,您看此事該怎麼辦呢?”
韓懷忠冷冷的道:“周師爺,我哪裡知道啊,我得和周師爺請教一下,現在在下如何做才是識趣。”
周克文被他問的真的是肺泡都要氣出來了,可是此時此刻他拿韓懷忠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尤其那幾個洋人的眼神里正帶著刀的刺向他,彷彿他就是壞了洋行大事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