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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懷義就道:“大哥,這裡面還體現幾個問題。一個問題是,每年我們家可都是先墊資去做漕運的。這墊的錢按著錢莊利息來算的話,我們的利潤還得減一些。”
“其次。”他接道:“風險。”
“什麼風險?”韓懷忠問。
“三百條船幾百號人北上,要是在太平年月還好,畢竟運河風浪不大,可是北邊在鬧騰事情,要是萬一有個閃失,別的不說吧,哪個船工出了意外,我們得管吧,這可是很大的風險。”
韓懷忠聽弟弟說的這麼透徹很高興,但表面上卻皺起眉頭:“看來你話裡有話呀。”
我特麼。。。
韓懷義本能將椅子往後拉了拉,一咬牙:“大哥,不是弟弟不把祖業當回事,而是年景不同了。”
他還沒說完,韓懷忠打住他的話頭道:“你不是說幾個問題的嗎,你才說兩個呀,還有呢?”
“通貨膨脹唄。”
“什麼?”韓懷忠自然不懂這個。
韓懷義趕緊用這個年代的表達和大哥說起來:“銀子越來越值錢,銅板越來越不值錢。漕運衙門黑心的很,都特麼按著一貫一貫的銅錢和我們算賬。而他們的兌換價碼還是道光年間的!這裡面我們虧啊。”
說起來韓懷義還是昨晚迷糊間想到這個問題的。
這種東西系統的賬目上不會直接體現出來。
但是資料的變化是有的。
比如前年時,漕運衙門用二貫折算一兩,韓家得七千。
去年,他們用同樣的價碼折算,韓家卻只有五千多。
這其中的錢去了哪裡呢?
韓懷義好不容易才琢磨出來,這是可怕的通貨膨脹啊。
因為今年一兩銀子都能換三貫五了。
漕運衙門還按著兩貫錢的兌換比和韓家結賬,他們等於從中坑了韓家一貫五的利潤。
韓懷忠聽弟弟說到這裡眼睛都發亮,他心中激動的想,老二真的懂事了,他居然連這個都看得出來。
但他還忍著,不動聲色的問他:“還有呢?”
“還有?”韓懷義搖頭道:“我只想到這麼多,但就目前這幾樣足以說明些問題。”
“什麼問題。”
“人員的風險大,結算的週期長,加上錢銀兌換越來越高。大哥,我不管你高興不高興,哪怕你打我,我也要說,這生意不能再做了,何況我還得到個絕密的訊息。”
“什麼訊息?”韓懷忠問。
韓懷義嗖一下竄去門口,再竄回來按著自己設想的劇本,他壓低了嗓子道:“大哥,我不是為了麻痺石金濤常在醉花樓嗎?”
韓懷忠實在忍不住了,冷聲警告他:“你給我好好的說正事,以後這種把別人當傻子的話就不要提了。”
韓懷義好尷尬,可他是老二,他能怎麼辦。
韓懷義只能訕訕的往下編:“我在那邊有次遇到個北邊來的公子哥,那廝和我玩的還比較投緣,後來我無意才曉得,他是位郡王。”
韓懷忠。。。
“他得知我家的生意後,在走之前和我提了一嘴,朝廷要在後年裁撤漕運了。”
韓懷忠本來以為他是扯淡,聽到這句話,韓懷忠驚道:“怎麼可能?”
“大哥啊,北邊都亂的什麼似的了,宮中的母子還鬥個沒完。加上他們要清洗中堂留下的人馬,導致南邊對北邊已經不滿到了極點。我這是和你才敢說的,再鬧下去這天下都不曉得什麼樣了呢。”
東南互保就發生在三年前。
清廷的顏面掃地,便連百姓都曉得。
何況揚州嘉定這些地方對清廷最最不滿,因此韓懷忠對弟弟的話並不意外。
只是,他很意外弟弟居然能說出這些來。
莫非這小子還真在窯子裡碰到個微服私訪的郡王不成?
這年頭的人其實思維相對單純,腦洞不大。
韓懷忠就有些信了,但疑惑的問他:“你怎麼知道那位的身份的?你就不怕這是石金濤的手段呢?”
“我也想過這個可能的,但是石金濤敢這麼玩嗎?而人家是最後走之前才和我透的底。至於我怎麼知道他身份的,他這麼說了我不好奇嘛,我就悄悄跟著,結果他去了揚州府。”
韓懷義回憶著清宮劇現扯道:“那時候是晚上了,府臺是大開中門跪著迎他的!接著滿人都督也屁滾尿流的來了。下馬時他和戈什哈交代,什麼誠厚小王爺來了,都表現好點。我才知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