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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一個氣宇軒昂的青年正在黃浦江邊嘆息。
他叫魏允恭,在他身後是江南製造總局浩大的船塢,但船塢中空蕩蕩的,只停有幾艘鐵甲,有些甚至還處於未完工的荒廢狀態。
自徐壽先生以後,又經歷甲午之敗。
如今的江南製造總局在發展的側重上已不再追逐“戰艦重炮”。
作為國內乃至東亞最大的兵工基地,目前正將主要精力放在仿製國外的洋槍洋炮等陸戰軍火上。
但有識之士都覺得放棄船業殊為可惜。
因此,今年二月間張之洞奏請清廷將諸多業務內遷內陸之際,也找了這個青年人,提出將扶持他上任為總辦,並希望他能重振江南造船輝煌的要求來。
魏允恭因此很是振奮。
他欣然領命來到這裡時才發現,場面是這麼的不堪。
“叔父。”一個年輕人匆匆走來:“雖然已是春日了,但江風刺骨還請叔父先回市內吧。”
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已經有二十多了,魏允恭今年才三十有三。
兩人相差十歲卻是兩輩,說是叔侄更似兄弟。
魏允恭指著面前的狼藉對他說:“文濤啊,張大人給我的何止是千斤擔啊。”
魏文濤笑道:“那也是因為叔父你能力出眾,要不然為何先有劉坤一大人後有張之洞大人,都認為此事唯您能解決呢。”
魏文濤的這句話並不是隨口的恭維。
湖南人魏允恭確實是個人傑。
他91年中舉,官至內閣中書,隨即被時任兩江總督劉坤一看重直接保薦進經濟特科。
另外他還曾在梁啟超和汪康年合辦的《時務報》當過英文翻譯。
現在又被大名鼎鼎的香帥看重,將為江南總局的總辦。
要知道他今年才三十三歲啊。
但魏允恭此刻滿臉的無奈,他和侄兒如實道:“你高看叔父了,其實我現在一籌莫展。”
“千頭萬緒總有個頭,叔父不必急。我相信總有轉機的。”魏文濤努力勸慰他道。
叔侄兩便聊著事情慢慢的往回走。
憂心忡忡的魏允恭沒有注意到,遠處的那一艘從蘇北來的客輪上,有個年輕人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這裡。
“二少爺你在看什麼?”周魚兒擠到韓懷義身邊問。
這丫頭的小腦袋都快湊到少爺的肩膀上了也不自知。
邊上的祥生見狀扯了下阿寶,躡手躡腳的退出房間還給他們帶上了門。
聽到身後的響動,韓懷義和魚兒不由自主回頭。
因為距離太近,魚兒的頭轉的快了些,韓懷義的唇不小心就碰上了魚兒的臉頰。
魚兒呀了聲頓時手足無措然後慌忙跳開,說:“二少爺你壞!”
“我特麼樂意碰你似的,又不是故意的。”韓懷義也是無語了,他更無語的主要是祥生他們這種舉動,猥瑣不猥瑣啊。
周魚兒紅著俏臉拼命擦臉,很嫌棄的樣子道:“我不理你了。”
韓懷義只好說:“行行行,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行了吧,我讓你暖被窩你不來,我看個風景你湊過來,你說你屁大點的人怎麼這麼矯情呢。”
“我哪裡小!”魚兒頂嘴問道。
韓懷義眼神掃過她的胸口呵呵兩聲,便繼續去打量遙遠船塢裡的幾個黑影了。
魚兒頓時氣壞了,但她能怎麼辦?
看著那邊的船塢,韓懷義在心中琢磨,洋務運動人才的集中地有幾個,如江南製造總局就是其一,這裡的高層多少眼界開闊還知曉英文,馬當曼那貨在這裡恐怕起不來什麼作用。
高玉明忽然敲門,進來後呵呵著說:“魚兒在少爺這裡呀,怎麼不高興啊,是不是少爺又欺負你拉。”
“沒有。”周魚兒忙搖頭,她難道和高玉明說少爺嫌我胸小不成,韓懷義卻說:“我逗她不是正常的嘛。”
然後問:“高先生有事?”
“沒有事,就是過來找少爺下下象棋的。”
韓懷義反正無聊,就和他放下棋佈然後車平馬穿兵前炮後的廝殺起來。
魚兒就擠在韓懷義邊上好奇的看。
高玉明的棋藝嫻熟,三下五除二就把韓懷義殺的稀里嘩啦的。
連續三把後,輸的鬱悶的韓懷義忽然憋出句:“高先生,你是不是學無名老人對左相,不過反其道而行之,含義是敲打我去上海做事的時候穩一些?”
民間故事裡說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