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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她想不明白。
嘴裡的青草發出苦澀的味道,頭頂一顆暖哄哄的太陽懸著,蔚藍的天上一絲雲朵也看不見。
這樣的天氣,是最適合睡覺的。躺在青石上,伊和將手枕在腦後,衣領上細軟的絨毛就撫在了臉上,癢癢地,暖暖地,不一會兒她就進入了夢鄉。
夢裡,有一個男人叫伊和。
伊和三十二歲生日的第二天,他向上司遞交了辭職信,然後帶著行李回到老家苗寨,準備結婚。新娘是同一個村子裡的,長得很是漂亮,兩個人跑了七年的馬拉松,到現在終於修成正果了。
七年的時間說長也不短了,伊和的父母一直不同意他們的婚事,是因為那女孩子年紀要比伊和大三歲,而現在同意了,是因為女孩有了身子,馬上就要生了。
三十多歲了,要當新郎又要當爹了,真是喜事,伊和提著行李箱喜滋滋的往家趕,一路白牆黑瓦,一路小橋流水,伊和走著走著,突然一陣眩暈,接著就是筆直的倒了下去……
在苗寨,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劫了三魂三魄,那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伊和的三魂三魄尖叫著四處逃散,可他們還是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吸向了一個方向,在夜空裡一閃而過,衝進了一個缽盂之中。
“嘿嘿!”缽盂的主人怪笑一聲,將高舉的缽盂拿到面前,突然,缽盂裡猛然發出刺目的銀白光亮,一道幽蘭色的光芒一飛沖天,逃了出去,在這光亮之中,隱藏在長髮後的缽盂主人的臉,顯示了出來——這是一張有著尖尖的下巴,高高的鼻樑的老嫗。
見逃走了一魂一魄,老嫗猛然瞪大了血色的眼睛,右手在空中連動,她的手指發出微微的光亮,在空中形成了一條瑩綠色的光帶,使空氣如同水波般盪漾開去,隨即,老嫗喝道:“收!”
誰知,這一魂一魄在空中一扭就消失了蹤影,老嫗抬頭望著一魂一魄消失的地方,一臉的震驚,抖著嘴唇道:“好久沒見過這樣的魂魄了……”
能鑽進空間裂縫的魂魄確實難見,但這也證明了伊和的魂魄是何其強悍。
伊和的一魂一魄消失在空間裂縫之中,無意識的,隨著不知從哪兒吹來的一陣風,遊蕩在一片白色中。這一魂一魄是伊和的記憶魂與無情魄,主宰著*的記憶與恨。
不知過了多久,這一魂一魄突然遭遇一股風暴漩渦,一拉一扯就隨著風暴捲進了漩渦的正中心。而在這風暴漩渦中,還有無數道帶著彩色光亮的光帶,因著漩渦的劇烈旋轉而相互死死地纏繞在了一起。
劇烈的擠壓,光帶破碎,星光紛飛。
而在另一個不知名的空間裡,細碎了鈴聲與號角,悠悠地響起。
空曠的祭祀聖壇上,篝火冉冉,神玲叮噹,號角嗚咽,牛皮鼓聲聲震耳欲聾。
白巫師狂搖手中的神鈴,他雙手伸向天空,腳步孔武有力,一句句祝由詞從他嘴裡說出來。大概的意思是:頤和這個孩子,生來就是善良的子民。她一心為天神,為父母,為親人,為朋友,請天神恩賜她重新陪伴在眾人的身邊。
呼地一下,篝火上的火焰在風的作用下矮去一大截,但瞬間又躥了回來。
要救活一個已死的人,白巫師不得不將治療術換成召喚術,企圖從天神的手中拉回一縷適合的靈魂。
在這冉冉篝火圍繞的祭祀儀式中心,參加儀式的武氏跪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憑寒風吹著她單薄的身體。作為母親,頤和最親的人,她必須這麼做,必須虔誠的為孩子祈禱。
因為在《大薩摩錄》中記載,只有死者最親的人真誠的祈禱,召喚儀式才會有效。可誰能保證這一定有效呢?但質樸純良的古牧人,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白巫師的能力,哪怕患者死在了祭臺上,他們也只是會說一句:天神這是看中了他(她)的善良,召他(她)去享福了。
白巫師一手高舉著神鈴,另一隻手成爪狀在空中抽搐般舞蹈,口裡念道:回來吧!回來吧!無家可歸的靈魂。
夜空之上,一顆星子,猛然亮了一下。
高臺上,平躺的女孩突然坐起了身子。
“天神保佑我古牧呀!”見此,祭臺上的人激動的大聲高呼,手舞足蹈都不足以表達他此時的激動之情。
她醒了,她醒了,真是太好了!
“天神!天神!”巫師們高呼起來,激動情緒難以用筆墨描述。
而醒來的頤和,腦子的記憶卻是一個男人的,她坐直了身子,向四周歡呼的人們望了一眼,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