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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算是她為自己作的辯解。
說完,便徑直走她的路,不再去理會那幫娃兒們。
她低著頭,在夜雨中走。
此刻,傘是她的移動的居所、她的家、她家的房頂;傘沿的雨滴,如流蘇、似漏風的牆、象透明的包裹。
雨,很大、很大。
忽覺眼前一亮,她抬頭舉目去望:一片輝煌,現代的輝煌,還透著些典雅。再定睛端詳:建築是老式的,有些年頭了,滲出歷史的滄桑。
她,不知道:這裡,已經改叫“一九一二”,是現代的歷史;新裝修起來的高檔休閒區,二十一世紀的夫子廟,南京新的名勝。
她,只覺著自己彷彿認識這裡。
這裡,確實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但,很遙遠了……遙遠得,中間隔了一個甲子。
她,已記不太清自己的年歲了。
老到這步田地,是她沒有想到的;活得這麼久遠,也是沒有想到的。
她,已經想不起來了;這些年,是怎麼活過來的?!她,愣愣地在想:怎麼活著、活著,就把心愛的人,給弄丟了呢?
“弟兄們,上峰已經下了撤退的命令……”
她的老公,頓了一頓,道:“可,咱們守的是光華門――光耀中華之門!後面,是全城的老百姓。不怕死的,給咱留下幾個!咱們,跟小鬼子拼了!”
他手下,兩百多個弟兄,沒有一個離開。
鬼子,上來了……他們,用槍打;子彈打完了,扔手榴彈;手榴彈扔完了,拼刺刀;刺刀拼彎了,用槍托砸、用牙咬。
直到,所有的人,全都、戰死。
老輩的南京人,都知道:日本小鬼子進城那天,光華門方向的槍聲,最最慘烈!
一陣風吹過,有點踉蹌;她穩了穩神,繼續前行。
此時,雨絲傾斜了。
她,彷彿揹著纖,拉著整個天……蹣跚,前行。
轉過街角,她認出了這個地方--總統府。
“啊――”驀地,她慘叫了一聲。
她的眼前,浮現出一個畫面:一箇中國軍人,被反綁著雙手,跪著;身後,伸過去一支三八大蓋,對準他的後腦勺,就是一槍。
隨著“呯――”地一聲槍響,那個被反綁著雙手的中國軍人,向前一栽,倒了下去……且,無聲又無息;只有鮮紅鮮紅的血,“咕嘟咕嘟”地冒出來,四散地流淌著。
決不可束手就擒呵!一個念頭,從她的意識深處冒出來:
“對,當兵去,跟心愛的人一樣!”
雨,依然下著;她的心,卻似晴朗了些許。
她,收起雨傘,將把傘面裹裹緊;雙手衝前端著,象端著一支步槍。
她,昂首,又挺胸;且,踢著正步,高唱著:“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她,一步、一步,走在寬寬的大街上;任憑夜雨如鞭,抽打著她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
創作於 2005 年 6 月 12 日
白 色 帆
顧曉軍小說·一卷《 白 色 帆 》原載《草原》
夜靜時分。你跟著他,來到他的“小窩”。
他開啟房門,你看見――
月亮光從全敞開的視窗流入,漫過乳白色的長沙發,棲落在淺綠色的地板上,反彈出淡淡的、幽幽的光。
整個房間,被染得極藍極藍,卻很柔靜。
他開啟弔燈。旋即,房間裡呈現出甜甜的蜜月色。
靜極了!整幢大樓、整座城市、整個世界……都在沉睡中;只有你與他,醒著。
你沒聽清他有沒有說“請”,已踏進了他的“小窩”,去那半是燈光、半是月色的長沙發上,輕輕地坐下。
你選擇的位置很好,能環視整個房間。
北屋裡,有兩列書櫥。床,就鋪在書谷中。
寫字檯呢?你想,擁有這麼多書的人,應該有張寫字檯,且很寬很大。此時,你不清楚它在哪裡。
你,又想到了他的電腦。因為,那是你倆相識的媒介;你,很想很想知道它的模樣。
廚房、衛生間,皆是白色的。
你坐的長沙發與眼前的茶几,也是白色的……形同處女潔淨的閨房。一個單身男子的公寓,竟能做到一塵不染,難得!
你很喜歡這白色的基調。輕鬆、舒坦,如在家中。
壁上,掛著西洋女子赤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