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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耗嗎?
他又該跟誰說?
他現在還能相信誰?
“陶副,第三什麼?”
“我還……還沒想好,”陶然有些艱難地回答她,“你先讓我想想,等我把思路理順了的。”
郎喬被他看似平靜篤定的語氣唬住了,這時,陶然叫住她,再次重複了一遍:“別打擾駱隊,其他的真沒事,放心吧。”
光聽這聲音,幾乎能從中聽出一個陶副隊慣常的和煦微笑來。
郎喬不疑有他,說了聲“好”,切斷了電話。
陶然一口氣梗在心間,上不去也下不來,隨著電話裡忙音響起,他強行憋出來的最後一點平靜也跟著灰飛煙滅,恨不能縱身一躍,一腳踩出個驚天動地的坑,吼出一聲繞樑三日的“操/你祖宗”。
每個從他面前經過的人都在看清陶然的表情後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唯恐他是準備持刀傷人的醫鬧,兩個巡邏的“特保”充滿警惕地盯著他。
陶然突然舉起手機,對準對面的牆,想狠狠地砸上去。
手機快要脫手的一瞬間,陶然想起了自己工資卡里的仨瓜倆棗——這月還了貸款,剩下的錢並不夠他買一部過得去的新手機,而他還得聯絡同事,還得匯總情況、隨機應變,還得隨時預備著向上級彙報,也不敢隨意失聯。
於是他又堪堪把險些殉職的手機撈了回來。實在無從發洩,只好拆下了塑膠的手機殼,當它當了替死鬼,砸了個無辜無奈的粉身碎骨。
這時,有個總像是含著笑意的女聲說:“哎喲,小陶,你這是跟誰置氣呀?”
只見走廊那邊的電梯上下來三個人,一個落後幾步幫忙拎著東西的青年,一對中年夫妻——男的個子很高,除了神色嚴肅、不苟言笑之外,簡直就是駱聞舟的中老年版,女的穿著一條長袖連衣裙,笑眯眯的,看不大出年紀——陶然見過幾次,正是駱聞舟的父母。
陶然一愣,隨即下意識地站直了:“阿姨、叔叔好。”
駱聞舟他媽穆小青順手從旁邊人拎的果籃裡摸出個蘋果,塞給陶然,很順手地在他頭上摸了一把:“看把我們小陶給氣的。”
陶然哭笑不得:“駱隊在那邊。”
駱聞舟他爸駱誠十分內斂地衝他點了個頭,先是探頭看了一眼,這才揹著手、邁開四方步,朝駱聞舟走過去。到了傷患面前,老頭也不吭聲,把光一擋,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駱聞舟眼眶通紅地抬起頭,和他爸對視了一眼,然後他伸手撿起不知什麼時候倒在地上的柺杖,撐著起立,訓練有素地挪到一邊,給他爸讓了坐。
駱誠不跟他客氣,褲腳輕輕一拎,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傷患的位置上,把醫院的破椅子生生坐出了睥睨凡塵的氣勢,活像屁股底下墊的是個“鐵王座”。
然後他老人家對著駱聞舟這個全新的造型做出了評價:“拎個破口袋你就能上地鐵要飯去了。”
駱聞舟木著臉不吭聲。
駱誠又說:“還哭來著?不就是停職寫檢查麼,你至於嗎?”
陶然:“……”
他三令五申讓人先把這事瞞下來——雖說紙裡包不住火,但至少不要在這時候打擾駱聞舟。沒想到這位親爹一來,直接動手把紙撕了!
駱聞舟偏頭看了陶然一眼,陶然連忙調轉視線,預備開溜:“呃……你們先聊,我去接個電話。”
駱聞舟:“等等!”
陶然腳步一頓,萬分尷尬地看著他。
駱聞舟合上眼,在濃重的藥味裡沉默著。
他依然在耳鳴,將爆炸瞬間的巨響反覆回放,還有些幻聽,總覺得面前那扇閒人免進的門在響,隨時準備宣判一個人的命運。
陶然:“聞舟……”
“你回去找陸叔,”駱聞舟突然出聲打斷他,“讓他嚴肅處理這件事,越嚴肅越好——我停職檢查期間,刑偵隊啟動從上到下的內查,所有涉及人員都不許走,上交通訊裝置,準備挨個談話。”
陶然倏地一愣,隨後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個揪內鬼的好機會!
這時,駱誠又在旁邊開口說:“就算是美國總統,在我們國境內殺人放火,我們也有權利追究——來投資建設的,我們歡迎,最好大家一起賺錢、一起發展,至於別有所圖的,那就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燕城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有的是人願意來搭發展的便車,都什麼年代了?沒必要巴結這些不懷好意的‘財神爺’——這是我說的,小陶,麻煩一併轉告你們陸局。”
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