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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有線人提前通風報訊……”
“說到線人,”駱聞舟苦笑了一下,“我們手頭的線人,小部分是有特殊原因,大部分還都是為了獎金,出於特殊原因和特殊情懷加入這一行的,往往幹不長,反倒是為了錢的能相對長久,這些人裡有嗜賭的,有酒鬼,有吸毒的,還有揹著高利貸的,都是可憐人,但有時候你又必須提防他們——顧釗當年栽在‘羅浮宮’,我懷疑很可能就是栽在了他自己的線人手裡……錢這玩意,說起來低階得很,可它就是無孔不入,把你對別人的信任破壞殆盡。”
費渡不置可否,而且在五分鐘後就讓他感覺到了資本的力量。
蜂巢的高爾夫練習場突然接到了一打接送單子,據說是個外地來的暴發戶擺闊請客,客人要求蠻橫無理,一定要需要預約的接送服務馬上去接人,偏偏暴發戶不知傍上了何方神聖,借來了一張蜂巢的白金卡。
超級vip客戶得罪不起,高爾夫練習場門口的黑色轎車被迫傾巢而出。
駱聞舟:“……”
“走,先去吃飯。”費渡踩下油門,把車開向蜂巢的會所方向,露出一點似有似無的笑意,“跟了我這麼久,都沒請你吃過一頓好的。”
122。韋爾霍文斯基(三十二)
後座的男人足有小兩百斤,一屁股佔了一整排,操著不知哪裡的口音,南腔北調地跟人打電狂侃。
有人平時說話聲音不大,一打電話就嚷嚷,總是疑心手機訊號不能把他的話及時送出去。那胖子氣息充足,嗓門嘹亮,幾乎要把車頂掀飛出去,好不容易等他咆哮完,司機已經有些耳鳴了,忍不住從後視鏡裡看了胖子客人一眼,剛好和對方目光對上。
司機連忙送上個有些職業化的微笑:“先生做什麼生意的?”
“以前在老家開礦,這兩年生意不好做,也關了,倒是有幾個兄弟叫我到這邊來搞點別的。”胖子有些不舒服地在車座上挪了挪,普通話說得有點咬舌頭,“你這車也不行啊,下回能開個好點的嗎?以前我們上那個哪……就那個好多大鬍子那國家,人家酒店來的車都是勞特萊斯——坐你這個,我都伸不開腿。”
司機假裝沒聽懂他的抱怨,訕笑了一聲:“車都一樣,公司統一配的。”
“哦,公司的車,”男人撇了撇嘴,“跟我們那不一樣,我們那幹你們這種的,都是自己的車掛在公司,公司有事就跑公司的活,平時就拉私活,盈虧自負,按月交點保險,磕了碰了的,都是自己負責。”
司機客氣地笑了笑,沒搭腔。
後座的客人卻看不懂人臉色似的,仍然不依不饒地探頭追問:“那你們開車在外面,颳了蹭了算誰的?賠錢不?”
司機惜字如金地回答:“公司負擔。”
後座的土大款一拍大腿,用力往後一靠,座椅發出一聲不堪重荷地“嘎吱”聲:“那還不玩命造嗎?這要是我,碰上個坡坡坎坎的,我才不繞,就直接上,管它爆胎不爆胎,平時沒事自己開出去拉私活,就說有客人預約唄,油錢都有地方報銷,純賺!”
司機聽了這番厥詞,好好領略了一下國產土大款的素質,終於忍不住笑了一下:“公司也是有管理制度的,我們出來基本都是開固定的車,定期會集中保養,要是油費和保養費太高,一眼就看出來了,也得問責。”
後座的男人“哦”了一聲,大概也不是誠心想知道接駁車的管理制度,很快又健談地東拉西扯起了別的,隔空將燕城的城市規劃指點江山了一通,正說到慷慨激昂處,突然,他一捂肚子:“壞了,師傅,離練習場還有多遠?”
“十五分鐘左右吧。”
胖子客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原地左搖右晃片刻,好像懷胎十月的肚子中像是養了青蛙,“咕呱”亂叫一通,接著,漏了一點一言難盡的“氣”出來。那胖子一邊“哎喲”,一邊焦躁地東張西望:“不行,忍不住了,我這是吃什麼了……你趕緊給我路邊停車。”
客人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司機卻已經聞出了他的腸胃內容,額角跳了兩下,他憋著氣說:“先生,這是高架橋。”
客人用打電話的嗓門吼了起來:“我知道是橋,可是你得想辦法讓我下去!”
他不光嘴裡說著話,肚子也跟著嘰裡咕嚕地應和,司機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忍無可忍,找了個地方強行掉頭下橋,才剛把車停在路邊,後座的胖子就好像一枚快要爆炸的生化武器,迫不及待地彈了出去。
新鮮空氣從開啟的車門裡衝進來,司機覺得肺要憋炸了,緊跟著也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