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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一個高階會所消防工程竟然是個擺設,酒庫設定也非常不合理,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燒了進去。”
“等等,等等,”駱聞舟徹底服了肖海洋這個顛三倒四又快如爆豆的語言風格,感覺他年幼時確實因為家庭原因顛沛流離過,語言表達那一部分至今沒發育好,連忙一伸手打斷他,“費渡你閉嘴,又把他帶跑了——你什麼意思,‘市局的領導’指的是誰?顧釗嗎?索賄又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剛才咱們不是在說盧國盛的事嗎,怎麼串到這來了?”
“具體情況我不知道,這些是後來調查他的人在他家裡翻查,我偷聽來他們隻言片語拼湊出來的——我只知道,顧叔叔當時確實在追查327案罪魁禍首的行蹤,追到了羅浮宮,至於細節,他是不可能跟我一個小學生說的,可是這件事後來不知怎麼,就變成了‘顧釗以追查通緝犯的名義,反覆向商家索取鉅額賄賂,並失手殺人’,有人證也有物證……”肖海洋的聲音滾在喉嚨裡,含著沙啞的、變了調子的悲愴,“他要是索取賄賂,會每天住在我們那個……那個垃圾都沒人收拾的破小區裡嗎?直到他死,家裡最貴的一件電器還是他家的彩電——為了給我連遊戲機用專門買的!”
駱聞舟和費渡一個靠在樓梯間門口,一個站在牆角,剛好把肖海洋夾在中間。駱聞舟頭一次聽見這中間的內情,強行將震驚掩在了不動聲色下,無聲地與費渡對視了一眼——這手段和周氏案中連環套一樣的滅口風格太像了,一樁案子,最後有一個完美的解釋,並且“罪魁禍首”全都死得合情合理,渣都不剩。
市局刑偵隊,也算是系統內的精英,年輕有為的副隊竟然幹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負有領導責任的自然要吃掛落——怪不得當年就已經是正隊的楊正鋒比同期的張局陸局都走得慢了一步,老楊曾經背處分降級的傳說原來不是空穴來風——而這起惡性案件還意外導致大火,牽連無辜無數,造成了堪稱災難一般的後果……那麼這種領導責任,就不是當年老楊一個小小的刑偵隊長付得起的了,連市政都要吃掛落。
怪不得顧釗的事被捂得這麼嚴實。
幸而當年可怕的網際網路還沒在內地生根發芽,資訊傳播沒有那麼快,無端被牽連的各方人馬才能默契十足地一條錦被遮過,把整個來龍去脈深深地壓在地下,以至於至今都追查不到當年的蛛絲馬跡。
駱聞舟被人塞了一口發黴的舊事,皺著眉,原地咀嚼了好一會,這才說:“所以你打算怎麼樣,告訴所有人,說有人藏匿在逃犯盧國盛,還是藉機把十幾年前的舊事捅出來,逼迫市局重新調查顧釗案?既然你知道這個內情,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肖海洋梗著脖子,毫不退讓地衝他冷笑:“因為我知道你們不敢查——運氣好,這回你們瞎貓碰上死耗子,抓住盧國盛,頂多也就是結了這個案子,運氣不好,盧國盛依然逍遙法外,你們上交個‘證據確鑿’的報告,再發布一條新的通緝令,也能算是結案,什麼為了別人的冤屈,說得好聽!你們不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嗎?當年顧釗案那麼多疑點,誰追查了!”
駱聞舟雙臂抱在胸前,聽了這番厥詞,不由得為光陰荏苒而心生感嘆——不用說多久,就是三五年前,有人在他面前這麼討打,他一定會擼起袖子滿足對方的願望。
“別說你們不一樣,王洪亮在花市區一手遮天這麼多年,那些冤死的女孩們、還有被毒品害得家破人亡的倒黴鬼們,有人管嗎?市局管過嗎?因為王洪亮不傻,他也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法治社會’保護體面人,所以他挑來下手的都是沒根沒靠的窮人、來了又走的打工仔,活著沒人見、死了沒人埋!如果不是正趕上開會時東窗事發,如果不是黃敬廉豬油蒙心,動到你駱公子頭上,分局這群人渣能太太平平的地久天長!你們這些正義使者都哪去了?”
駱聞舟還沒說什麼,費渡卻微微皺起眉。
“對,被殺的馮斌有父母、有朋友來鳴冤、來哭鬧,他念私立學校,家裡有人有錢有地位,你們當然得重視,當然要做足姿態查案破案,將來都是履歷上添的光。可是顧釗呢?他光棍一條,家裡只有個老母親,也在他出事後一病不起,沒多久就沒了,誰來替他討真相?誰會吃力不討好地念著他的冤屈,有誰還記得他!”
駱聞舟無奈地說:“你……”
這時,費渡不徐不疾地打斷他,局外人似的涼涼地插了話:“你想曝光,這個思路有一定道理。”
“不過首先,你選的曝光媒體挑錯了,‘燕都傳媒’主打網媒,不瞞你說,到現在為止,自己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