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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喬張了張嘴,隨即又把話咽回去了。
駱聞舟:“怎麼了?”
“我知道遇上事咱們得查,可是……” 郎喬猶猶豫豫地頓了一下,“別說是個孩子,就算是大人,遇到這種事也未必敢讓人知道,她也夠慘了,總覺得這樣還去逼她,有點……有點不忍心。”
因為受害人好像永遠都是有過錯的,永遠都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
只要一個膽大的強/奸犯上前給她標註了一條“柔弱可欺”,成千上萬個強/奸犯立刻跟著蠢蠢欲動,縱然不敢付諸實際行動,精神上也要蜂擁而上,扒光她的衣服,再踏上一萬隻腳。
駱聞舟正想說什麼,被身後一個很沒有顏色的聲音打斷了:“駱隊。”
肖海洋同手同腳地走過來,手裡緊緊地拿著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一聲不吭地遞來給駱聞舟。
駱聞舟看了他一眼,沒伸手接:“幹什麼?”
“我寫的檢查。”肖海洋悶聲說,“請求歸隊。”
陶然莫名其妙:“小肖沒事寫什麼檢查?”
肖海洋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小眼鏡在人情世故方面遲鈍得像一團惰性氣體,一時沒反應過來陶然為什麼不知道。
駱聞舟三下五除二把牛皮紙袋開啟,一目十行地掃過他的大作,別看肖海洋平時不愛跟人聊天,付諸筆端卻十分了不得,簡直是嘚啵起來沒完,那玩意足有小一萬字,全是手寫的,是厚厚的一打稿紙。
駱聞舟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冷笑一聲,把“萬言書”拍回肖海洋胸口:“誰跟你說寫份檢查就讓你歸隊的?過家家呢?哪涼快哪待著去。”
肖海洋像個手足無措的近視眼殭屍,渾身緊繃地站在原地,漲紅了臉,還是一具剛煮熟的殭屍。
費渡搖搖頭,繞過他,正準備去辦公室裡倒杯咖啡暖和暖和,這時,有人叫住了他:“這不是……費總?”
費渡的眉頭倏地一皺,然而僅僅是回頭的瞬間,他臉上就變出了一副逼真的驚喜:“嚯,魏總!”
駱聞舟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去,只見那是一個堪稱清瘦的中年男子,打扮得衣冠楚楚,他兩頰微陷,雙目狹長,上眼皮長得很是異於常人——好似刀刻斧鑿過,幾乎沒什麼弧度,是一條鋒利的橫線,他那麼一笑的時候,連目光也被那雙特殊的眼皮壓得沉沉的,彷彿剛飲過血的豺狼。
這就是傳說中的魏展鴻了。
魏展鴻略帶詫異地掃了費渡一眼:“這一大早的,費總怎麼跑到公安局來了?”
費渡在一個十分重口味的學校裡混文憑的事雖然沒有大肆宣揚,但也沒有刻意藏著掖著,稍微下點功夫打聽就能查出來,這些紈絝子弟們一天到晚揮霍時間揮霍金錢,什麼出圈的都玩,倒也不足為奇。
可是獵奇歸獵奇,他攙和案子的事就不太方便讓人知道了。
費渡心裡有些遺憾——魏展鴻父子在,他就不能賴在市局不走了。
“送個人過來,”費渡說著,抬手把鬆鬆垮垮的領口一攏,壓低了聲音遞給魏展鴻一個意味深長的曖昧眼神,“昨天晚上把人家惹得不高興了,這不是表現好點賠罪麼?”
魏展鴻乾笑了一聲,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幾個刑警,感覺這些不要臉的紈絝們著實是色膽包天,什麼人都敢招惹:“你們年輕人……”
“好處很多的。”費渡湊近他耳邊,悄聲說,“感覺就不一樣,而且經常鍛鍊身材好,最重要的是……能一不小心能提前知道不少事。”
魏展鴻臉色微變,想起周峻茂出事後,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費氏,
費渡略微後退了半步,拇指從自己嘴唇上掃過,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輕佻微笑。
駱聞舟:“……”
他就靜靜地看著某個人怎麼裝。
費渡又好似很關心地問:“不過這大週末的,您怎麼也跑到這來了?”
魏展鴻面露苦笑,伸手把身後的一個少年推過來,那少年只有薄嘴唇和尖下巴同魏展鴻如出一轍,長得卻比他父親好看得多,彷彿照著偶像劇裡的男學生會主席長的,見生人絲毫不怵,未語先笑,禮數週全地跟費渡打了招呼。
“兒女都是債,”魏展鴻嘆了口氣,也不知是回答費渡,還是說給不遠處的警察們聽,他刻意放大了音量,“都是這個不爭氣的小子在學校裡惹是生非,還欺負別的孩子,鬧得人家忍受不了出走校外出了事——你說說,他這辦得都是什麼事?都是家裡沒教育好,我慚愧啊,這不是帶他來配合調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