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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買/兇/殺人”四個字短暫地享受了一會網紅待遇後,很快被各大入口網站列為違禁詞,化身為形狀各異的馬賽克。
陶然在市局值班,肖海洋掛著一對碩大的黑眼圈,坐在駱聞舟家的客廳裡,他雙手舉著個茶杯,兩眼無神地對著電視發呆,連駱一鍋鑽進他杯子裡偷喝都不知道。
“顧叔叔沒有別的親人了,”廣告時間,肖海洋突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說,“我能確定,所以誰會給他掃墓?”
駱聞舟對著駱一鍋的屁股扇了一巴掌,把它打跑了,他拿過肖海洋飄滿了貓毛的水杯,拎到廚房重新洗涮乾淨,又給他倒了杯水:“他當年的同事、線人、朋友,你有認識的嗎?”
肖海洋猶豫了片刻,緩緩地搖搖頭:“老太太來料理他後事的時候,確實有一些人陸陸續續地上門來看過她,只不過都被拒之門外了,那些人最多來個一兩次,走馬燈似的,我基本一個都沒記住。”
十幾年前,他畢竟太小了。就算肖海洋記憶力超群,他或許能記住童年時代每一件事情的經過,但要認出當年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就太難了。而顧釗當年的交際網、線人網是怎麼樣的,也不會對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說。
駱聞舟沉吟片刻:“既然是合法購買的墓地,當時肯定會留下記錄,如果是系統內的人有心要查,那倒也不難查到……”
“不是的,駱隊,”肖海洋有些緊繃地說,“那個墓園運營得不錯,是封閉管理的,也還算嚴謹,掃墓的訪客去了都得登記,遇到清明之類的客流高峰時段,還得預約。可是我今天一大早就趕過去查了訪客記錄,發現這些年除我以外,沒有其他訪客。除非去的人像我昨天一樣,是半夜翻牆進去的,如果是我們的人,何必這樣?”
駱聞舟皺起眉——的確,無論顧釗生前是蒙冤還是真的犯了罪,人死如燈滅,生前的是非對錯都一了百了,以前的同事朋友即便股念舊情去看他,也是無可厚非,實在不必這樣偷偷摸摸……尤其在這個準備重新調查舊案的節骨眼上。
“盧國盛交代的策劃人‘a13’,龍韻城裡失蹤的神秘保安,還有魏文川和馮斌的網友,這些人到現在為止,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肖海洋抿了抿幹得起皮的嘴唇,飲驢似的一口灌了大半杯水,這才艱難地繼續說,“整件過程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有人想要引誘我們重新調查當年的案子一樣。我覺得……”
駱聞舟抬眼看著他。
“覺得對方是為了給顧釗報仇。”費渡悄無聲息地走到肖海洋身後,把那小眼鏡嚇了一跳。
費渡臉色有些蒼白,嘴唇卻不知為什麼比平時更有血色,坐下的時候輕輕皺了下眉,眼睛好似一直沒睜開,幾乎要陷進柔軟的沙發墊裡:“首選把目標鎖定在魏文川身上,透過調查解讀他的心理狀態,適當引導,不動聲色地接近他。”
駱聞舟:“包括指導他怎麼在育奮那個垃圾學校裡稱王稱霸嗎?”
“哦,魏文川不用引導也會這麼做的。”費渡說著,伸手去摸桌上為了招待客人擺放的易拉罐啤酒,被駱聞舟用中性筆敲了一下手背,“啪”一下,連魂不守舍的肖海洋都跟著看了一眼。
費渡:“……”
然後他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轉而拿起桌上關於魏文川的詳細資料,人五人六地推了一下眼鏡:“盧國盛供述,魏文川是在蜂巢碰見他的,所以他應該是從小和其父魏展鴻出入蜂巢這種銷金窟,魏展鴻幹什麼大概也不避開獨生子,你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魏文川的肢體語言和魏展鴻很像,他會在各方面模仿他父親,包括為人處世、自戀和淡薄的道德觀念——不過方法很可能是那個神秘的‘向沙托夫問好’教他的,這種成體系、有理論支援的惡毒更像成年人的手筆。”
“可是,”肖海洋猶豫了一下,“他怎麼能確準魏文川一定會順著他的引導走到殺人的那一步呢?”
“買/兇/殺/人在普通人看來是有去無回的重罪,不到萬不得已時絕不會做出這種選擇,但在魏文川看來,這就是一種僅限大人使用的高階手段,是他父親的特權,青春期的少年對成人世界的渴望和好奇是非常強烈的,只要給他兩種東西,他就會這麼做——自以為長大成人的膨脹感,以及接觸到這個‘工具’的能力。”費渡的指尖在魏文川的照片上劃了一下,“一手建立學校裡的秩序給了他這種膨脹感,機緣巧合之下讓他接觸到盧國盛給了他工具,他就像個手持火種的孩子,按捺不住去點是遲早的事。”
駱聞舟頓了頓,忍不住略微走了神。他